科学文字也需要明白生动

武夷山

（发表于《科技日报》2006年11月22日）

2006年11月5日,笔者出席了“第五届亚太地区媒体与科技和社会发展研讨会”,在“沟通科技期刊与大众传媒”分会场作了题为“充分发挥学术期刊的科普功能”的发言。在讨论中笔者注意到,有些人似乎将科学工作的严谨性、严肃性与科学文字的严肃面孔挂上了钩，很担心生动的文字会破坏科学的形象。其实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是有害的。

科学工作是严谨的，不等于科学文字就必须面容严肃。从历史上看,本来也不是这样的。哥白尼、达尔文、牛顿等科学大师的文字功力都是相当好的，他们的科学著作的可读性很强,因此,在美国一些大学的英文专业,老师向学生布置的必读书单中，也包含了这些科学大师的文字。

古人云,言而无文,行之不远。也就是说,不善于文字表达,一定会影响传播效果。我们千万不要把文字感染力与内容的严肃性对立起来。今年百花奖评出的最佳故事片是《张思德》,虽然是典型的弘扬主旋律的影片,但由于其艺术感染力强,同样受到百姓欢迎。同理,科学文字写得令人不忍卒读,并非科学逻辑的内在要求,而只是显示了作者的无能或过于漫不经心。这样的文字,即使蕴含着真知灼见,也不易被接受。

西方国家的学者设计过专门的指标来衡量文字的晓畅易读程度，其中一种指标叫“弗莱施阅读容易度指数”,计算方法如下:206.835-(1.015xASL)-(84.6xASW)。该式中,ASL表示平均句长,即文章的总字数除以总句数,ASW表示每个单词的平均音节数，即文章中所有单词的音节总数除以单词数。求出的数值越接近100,说明文章越晓畅易懂,而不是佶屈聱牙。

据研究,著名的美国《读者文摘》杂志的弗莱施阅读容易度指数高达90-100，《时代》周刊为80-89,《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为70-79，通俗小说的该指数一般为60-69,入门课本为50-69,学生的作文一般为30-49,而一般科学期刊的该指数只有0-29。科学期刊不易读,这可能是因为,科学文字中难免要用到不少术语,而好多术语的音节数都比较多,ASW这一项较大；另一方面,不少科技作者认为,自己反正是面对同行作交流，不屑于在文字表达上下工夫；或者由于缺乏训练，即使他们想提高文字水平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总之，科学文字欲明白晓畅，是有天然劣势的。为了使主要面向同行的学术期刊也兼收科普之效，为了做好科学普及，科技工作者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