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拆字对奇联

北京晚报 | 2023年04月22日

　　▌金盛锡

何正慈

　　“云儿飘，星儿摇摇，海早息了风潮。爱弹琴的虫、爱唱歌的鸟都一齐睡着了……”这是九十多年前的儿童歌曲。曾有一刚上小学的小女孩，每唱到“睡着了”常添上一句：“唯我睡不着。”原来她是“孤儿”，并且根本没见过母亲的面儿。据说母亲生她时难产，产后九天就故去了。

　　这小女孩上小学二年级时，看《说文解字》感到兴趣，常分析某字的结构。她姓何。她把“何”字分解为“人”和“可”。接着又还原“人”和“可”为“何”，自慰得趣。接着在“何”字下添一“人”字成词：“何人”。何人指谁？想到自己不免感想起自己的不同——小同学都有母亲母爱，自己连母亲都没见过，并且一想到母亲死于难产后遗症，负罪感马上冲上心头。她随笔在“国文”课本的一页上写了感想：“人可何，何人贱降害母？”

　　“贱降”是汉语“出生”的谦辞。她小学二年级就会用，可见她必有好读书的习惯。

　　这小女孩原籍湖北，青年求学于上海，攻读并非文科而是艺术。新中国成立后，她考入北京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系毕业，经分配到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在职二十六年离休。她就是何正璜的妹妹何正慈，姐妹都是老美术家。

　　何正慈在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期间，除了编辑出版画集、美术文学集之外，还为发掘抢救地方美术遗产，做出一定贡献。

　　离休后，她对美术传统与现状关心如故。1983年，杨柳青传统年画进京展览于中国美术馆，何正慈是在发掘研究杨柳青年画艺术方面，与王树村等专家不相上下的一位。应杨柳青方面特别邀请，她随工作组一同乘大巴来北京参加杨柳青传统年画展的开幕式。

　　这次进京与阔别数十年的“华大三部”在京的老同学相聚，于展览开幕后畅叙别情。何正慈有感而发地吟起唐诗摘句“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在座的四位居京的老同学，都是儿女双全。及至得知老同学李滨声只有一个非常孝顺的儿子，她便说“好子不用多，一个顶十个”。接着何正慈问孝子何名？李滨声答道：“单字名木。”

　　何正慈回津后，为老同学李滨声之子的孝行随笔写了九个字：“木子李，李木至孝奉亲。”

　　这九个字竟然与她几十年前写的那九个字意外相契成联：

　　人可何，何人贱降丧母；

　　木子李，李木至孝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