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能源赛道，全球竞争还是国际合作？

■武夷山

（发表于2021年12月16日《中国科学报》）

    人们更多地在意“竞争优势”而不是“合作优势”。比如在百度上用“竞争优势”搜索，约有1亿条结果；而用“合作优势”检索，命中记录就下降到1430万条。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显然需要更多地研究合作优势。

    11月，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的能源、资源与环境专业助理教授Jonas Nahm（乔纳斯·纳姆）的著作Collaborative Advantage：Forging Green Industries in the New Global Economy（本文作者译为“合作优势：在新的全球经济中打造绿色产业”）。

    在国际经济整合迅速发展的时代，各国在诸如能源产业这样的与国家利益息息相关的产业中如何互相作用、如何创新、如何相互竞争？本书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作者考察了风能和太阳能这两个新能源产业的发展。随着这两个产业从小规模的家庭式产业成长为具有地缘政治意义的、有利可图的全球性产业，中国、德国和美国都各自培育出了一大批技术能力迥异的企业。

    作者论证说，全球化孕育了企业间开展合作的新可能性，从而强化了产业专业化的独特国别模式。从经济上讲，全球化提供了与国外企业合作的新机会，使得国内企业有可能聚焦于特定的产业活动。从政治上讲，从事专业化生产的新可能性使得企业能够调整现有的国内机构，将调整后的机构投入新的产业。

    目前的政策努力往往未能把握创新的跨国性，针对这个缺陷，本书提出了新的解释机理，来说明为什么在创新之全球化组织展开方面发生了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相关国家的国内政治产生了什么影响。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全球供应链的相互依赖性受到重创。在此情况下，本书向全球化主要围绕竞争而展开的观点发起挑战，作者强调国际合作在全球经济（特别是清洁能源产业）中的关键作用，尤其是国际合作在制定企业战略、各国保持独特的制度和产业实践方面的关键作用。

    本书表明，要想理解各国在新型全球经济中的位置，就时刻不能忘记历史。本书提出了一种基于企业的新机制，以说明各国独特的政治经济为何经久不衰。最重要的是，本书论证了全球合作的重大意义，展示了发展中经济体在缓解气候变化危机之技术创新方面的重大贡献。

    本书有三个特征。一是利用一手访谈资料，叙述了全球化在可再生能源产业中的作用过程；二是开展了聚焦于可再生能源技术开发方面的国际合作的跨国研究；三是考察了中国在全球产业与创新中的作用，就中国崛起的后果及中国崛起对其他国家国内政治的良性影响作出了新的解释。

    全书分为8章。除“引言”和“结论”，还包括风能和太阳能产业中的多种创新、合作优势与国别创新模式、工业遗产与德国的定制专业化、中国聚焦于创新型制造业的专业化、美国的风能与太阳能发明等。

    作者纳姆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获得政治学博士学位，曾在美国布朗大学的华生国际与公共事务研究所做过博士后，也担任过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公共知识分子”计划的研究员。他会说德语和汉语。2018年，他曾到南京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中美文化研究中心作过学术报告。

    对中国及其他一些国家或地区的清洁能源转型进行深入研究后，他提出了两个政治经济学方面的新观点。第一，在高度全球化的产业中，国家对国际产业分工局面的形成有重要影响；第二，在产业改组转型阶段，拥有战略能力的政府有可能在实施应对气候变化的新政策时，战胜来自一些强大利益群体的抵抗。

《中国科学报》 (2021-12-16 第7版 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