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估计论文的价值

武夷山 编译

    比利时鲁汶大学经济学与企业可持续性研究中心的Sandra Rousseau教授（国际科学计量学与信息计量学学会前会长罗纳尔德.鲁索的女儿）即将在Research Policy杂志 50(2021)上发表文章, Can we estimate a monetary value of scientific publications? （我们能估计出科学论文的经济价值吗?）。她在伦敦的一家科研企业办的刊物Research Europe（2020年11月12日出版）上发表了一篇题为“What's paper worth？”（论文价值几何？）的短文，简述了前述期刊论文的思路。下面简介此文的内容。

    论文对于出版商、作者及其机构有不同的价值，即经济学家所说的“使用价值”。论文还具有非使用价值（内在价值），比如人们也许对科学发现和知识自身的价值非常珍视，即使它们未获得实际应用。

    近年来，学者们已经在努力测度专利和基础设施的价值，但迄今难以估计论文的价值。若能估计出论文的经济价值，政策制定者和大学及科研院所的领导者就可比较不同的投资会产生什么样的回报。

    估计论文的价值有几种思路。

    第一种是观察现有市场，如OA（开放获取）出版物的定价。在运行良好的市场上，价格提供了关于价值的准确信息，反映了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偏好。不过，出版市场被几家巨头支配着。发表费通常也不是作者选择期刊时的主要考虑因素。这就意味着，价格竞争不完美，发表费用不能反映论文的价值。

    受到论文影响的另一市场是就业市场。将科研人员的薪酬与其发表情况作一比较，就可以看出，发表量较多的研究人员通常也是薪酬较高的人员。这一思路的优点是可以利用现成数据；缺点是，就业市场并非完全取决于薪酬，人们求职时还会考虑机构名声等因素。而且，在比利时、西班牙等国家，学术薪酬水平是受到严格管控的。

    第二种思路是考察论文的生产成本。把时间花在写论文上，研究人员就无法同时做其他的事，甚至也无法在另一部门做事。如果假定这一机会成本等于科研人员的平均小时工资，就可将其视作论文价值的合理替代指标。

    这种方法较容易，但也要求有运行良好、竞争性较强的学术劳动力市场。该方法的潜在问题是：富裕国家的科研人员平均薪酬水平较高，难道他们的论文就具有更大的价值吗？

    第三种思路是询问研究人员他们看重什么。这一灵活的方法既能测度论文的使用价值，也能测度其非使用价值（内在价值），还能计及文化差异——比如，自然科学的研究人员较看重期刊论文，人文社科的研究人员对专著的重视程度则超过自然科学研究人员。

    我的同事和我采用这种方法对意大利罗马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了调查。我们发现，应答者普遍重视在学术同行较认可的刊物上发表的论文。他们排在第一位的是发表在被重要检索数据库收录的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其次是被学术会议文集收录的论文和在国际性图书中撰写的章节，排序最低的是在本国出版的图书中撰写的章节或是在未被检索的刊物上发表的论文。（博主注：撰写图书中的一章往往视同为撰写一篇论文。个人独著全书则另当别论了。）在调查中，他们还让研究人员做一个假想的选择：是否愿意多拿一定数额的课题费而少发一篇论文。这样，就在论文和经费间建立了联系。按此估计，在国际被检索刊物上发表的一篇论文的价值在3600到8300欧元之间。

    调查法也是有缺点的。一是与依赖现有数据源相比，通过调查来收集数据更累；二是应答者可能心口不一。但是，就目前而言，恐怕也找不出比设计良好的调查问卷更可能揭示论文价值的手段了。

    论文价值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重要的是从基本点起步，逐渐改善我们对“论文如何产生价值，对于谁而言的价值”问题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