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威滕的曲折求学路

武夷山

（发表于《科技日报》2019年8月23日）

科学史话

    爱德华·威滕是犹太裔美国物理学家，1990年菲尔兹奖得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教授。他是弦理论和量子场论的顶尖专家，1996年间曾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25位最有影响的美国人之一。据谷歌学术，威滕的H指数高达177，意味着他至少有177篇论文的被引次数在177次以上。事实上，他被引次数超过1000次的论文就超过50篇，其中有一篇被引用了1.1万多次。不过，他的物理学求学之路与绝大多数物理学家都不一样。

    威滕1951年8月26日生于美国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市，从小就非常聪明。他父亲路易.W.威滕是理论物理学家，他在儿子4岁的时候就与之谈论物理。路易·W·威滕有一次在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对记者说；“我与爱德华谈科学的方式就像同成年人谈科学一样”。小时候，爱德华·威滕上的是巴尔的摩一所私立的希伯来文学校。虽然他十分喜欢物理，但他当时希望日后做记者。1968年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随后转到布兰迪斯大学就读，主修历史学，辅修语言学。他的成绩出色，于1971年获得文学士学位。

    毕业时，威滕发现，尽管读历史学和语言学很有收获，但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做历史学或语言学研究。于是，他向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研究生院经济学专业提出研究生就读申请，随后被顺利录取。读了一个学期，他觉得经济学也不适合自己，就辍学了。在此期间，威滕撰写了一些文章在《国家》《新共和》等有影响力的政论性杂志上发表。1972年，历史学家、作家、民主党参议员乔治·麦戈文正在与尼克松竞选美国总统，他是坚决反对越战的。威滕与麦戈文的政治立场一致，就参加了麦戈文的竞选团队。在竞选团队工作了几个月后，威滕觉得自己也不适合搞政治。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具备从事政治所需要的诸般品质，尤其是直觉判断力。到此为止，历史学、语言学、经济学、政治都从威滕的职业选择清单中划去了。

    下一步做什么呢？威滕突然想，自己其实很适合研究数学，于是，1973年他向普林斯顿大学申请读应用数学专业的研究生，并被录取。在数学系读了不到一年，他又退出，转而申请读物理系专业的研究生，也被录取。自此以后，他才定下心来，踏踏实实地研究物理了。1974年，他获得物理学硕士学位，1976年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幸运的是，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导师是优秀物理学家戴维·格罗斯，格罗斯后来于2004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威滕的一个朋友曾感慨：威滕你瞎折腾什么呀？早点选定物理做研究，不是能取得更多成就吗？这位朋友万万没有想到，威滕的物理学成就是如此突出。1987年10月18日，《纽约时报》发表长文“万物理论”，介绍威滕的弦理论，还用一个整版登了威滕的照片。这篇文章把威滕誉为当代的爱因斯坦。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威滕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才能，人生的巨大挑战在于找到表达才能的出口。读到报纸的这一段，威滕的那位朋友觉得自己原先的感慨是多余的，因为威滕涉猎过的一切——历史学、语言学、经济学、政治、数学和物理学——都给威滕带来了报偿，这一摸索、体验过程是艰苦努力、自我发现的过程，是根据自己的丰富成长经历洞见自己潜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