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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在伤逝中沉淀

已有 4502 次阅读 2010-5-10 21:36 |个人分类:散文天下|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鲁迅, 伤逝, 幸福的家庭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内心稍带着些许悲伤。因为鲁迅先生《伤逝》和《幸福的家庭》两篇文章的名字已经一再的为我的灵魂刻下死亡的墓碑,坟墓不知道坐落在什么地方,可即便把自己完全置身于黑暗,不睁开眼睛,依然看见坟头开着淡白的花,那白色好似死人的脸,而就在那片原野上,空气中流窜着的凝固也恰似来自那张惨白脸上的口中泛起的泡沫一样,让人怯然。
  于是灵魂便开始飘曳,就好似原野上随风起落的蒲公英降落伞。然而我们大抵是和它们不同的,他们以四海为家,我们却不能随遇而安。于是它们时而滑翔、时而攀升,是在成长又似在嬉戏;而我们却仿佛是命运玩弄的皮影,确定了,住下了,不喜欢了,于是走开了,接着便痛苦的远远相望,然后悄然的走向死亡。及至死亡了,为人们留下另一个谜,不知道是永远的重逢,还是恒久的别离。
  “一定要离婚吗?”那个女人撕破云霄的声音至今我仍然可以回忆,我骑在车上恍惚有些悲凉,那悲凉一股风般的驱使着我离开那个地方,寒冷便在我自行车的背后留下嚎叫的哭声。
  我想这世界这是怎样荒唐的一种事情啊?有的人遇到爱,有的人错过爱,有的人失去爱,有的人渴望爱,有的人畏惧爱。有的人渴望婚姻,有的人讨厌婚姻,有的人想放弃婚姻,有的人拼命挽留。
  爱究竟是什么?婚姻又到底是什么呢?只看见眼前笼罩下一个大大的“人”字替代了天空。
  彷徨已经笼罩了黑夜,我听见了一个家庭的啜泣。男的内心渴求女的理解,却把自己装的严实,女的忙于生活,便忘了男人的内心需求。
  记得那年你就这样对着我,注视着我,酒窝含笑,满眼温柔,我想拉你的手,在你的半推半就中也就拉了。那时我们可以互相对看着坐半天不会感觉到累,看着你笑,仿佛是在对我呢喃。那时你总是纯真,我们被彼此的爱像巧克力般融化,时间便似那融下的液体一样在灵魂的体验中蠕动。它们是在动吗?你在我的眼神中觉察到了我。我连忙改口道:不,他们并没有流动,时间难道不是为我们停止了吗?
  
  子君(注:人名,鲁迅作品《伤逝》中的女主角,女主角为了男主角而不认他的叔叔,与男主角同居,最后两人在平淡的生活中丧失了爱情,女主角后来回到了父亲家,不久后便离世):“此刻,我要向你道歉,那是我本不该傻傻的以为当我们的爱请流逝的时候,我真诚的告诉你,你会像当初要和我同居一样的决断,我以为你会毅然的重新前行,可是我错了。当你离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旧空虚,我只是个怯懦者。而你,而你,我该怎么启口呢?子君。”
  子君:“我已经离开那个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了,阿随(注:《伤逝》中的主人公家的狗,与女主人公感情甚笃,早先由于主人家生活窘迫,无奈遭遗弃,后女主人回家去世后,这条小狗又寻回了主人公们居住的地方)在你离开不久又回到了那个地方。而我终于也只是个没用的文人。子君,我知道我错了,我要用在孽风寻找你,拥抱你,让你感觉到我还是可以和你在一起的。”
  子君:“我想我是可以隐藏自己和你继续过下去的,我想哭喊,我又害怕发出声来,我害怕曾经我们的欢乐又重上心头。子君,我离开了那个我们住过的地方,我要带着你那些难以遗忘的忧伤前行。”
  一个死去了,一个带着忧伤前行,音乐仿佛可以由悲苦稍见平缓。听着音乐,到这个时候竟然是钢琴曲,而我自己打字也仿佛是在弹钢琴,指节是跳跃的,身体也随着音乐和文字起伏流动。
  仿佛时钟转了一圈又归了零,《幸福的家庭》中木阁楼上熙熙攘攘的情景又飘进了我的脑际,孩子在哭,女人在和别人砍价,这难道不是真实的生活吗?
  我想可否承诺给一个人永远幸福的生活呢?真的,不能,承诺了又能怎样呢?我听见耳畔的音乐在说:
  “转了圈天旋地转之间
  藏不住你出现微笑的脸
  就让我沉醉在你的耳边
  当你看我的瞬间
  我甘愿搁浅没有抱怨
   ”
  
  突然似有觉悟,原来只图奉献,不图索取的时候大概我们就离永远幸福的生活不远了。可大概当我觉悟的时候,很多人的幸福家庭都早已在伤逝中沉淀为黯然的忧伤,那些人脱了衣服、露出伤口、迎着风,仿佛是在歌颂,又仿佛是在祷别。
  于是,当我走过的时候,我高耸着自己高贵的头颅,而不料他们却盯着我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我,看得我发慌。终于,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个重影,仿佛一个是他,而另一个仿佛赫然是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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