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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
[游客]jiangxidong [2010-6-6 14:42:43] ip:202.192.80.* 删除 回复
武老师可否请教一下学口译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对口译很感兴趣自学了一年,听力已基本可以听懂国外广播。如何有效的去练习口译呢?谢谢!
我没有受过翻译方面的任何科班训练,以下所说内容完全是自己摸索的,仅供参考。
一、 功夫在外――口译与笔译的关系
口译与笔译关系密切,单独学口译能学到什么程度?我有点怀疑。我自己在学习英语过程中,总是把自己喜欢的课文(尤其是选自经典作品的)译为中文。我们科技信息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也是翻译、摘译、编译国外的书刊、报告。因此,我笔译练得较多。这样,在口译时,我的中文语句与词汇的组织与表达自然而然就比较好。曾有人这样夸奖我对一次英语课程的口译:“只要把你的口译内容笔记整理一下,不用编辑,就是很好的讲义了”。我见过某些海归的口译,他们当然听懂了原文,但由于长期不用中文写作,中文语言的组织就比较弱,因而翻译效果很糟糕。
二、 功夫在外――口译与词汇量的关系
词汇量的重要,怎么强调都不过分。一个关键词汇听不懂,全段话的理解都受影响。有时,人家举例子时用了8个词,你只听懂两三个,尽管你可以用“等等”来掩饰那几个听不懂的词,但毕竟,这样的表达效果要大为失色。
更重要的是,词汇量的背后,是知识面。比如,若你没有掌握心理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即使你背会了很多心理学词汇,在口译时碰到心理学内容,仍然不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为了掌握多学科的词汇,大量阅读原著是个好办法。自然科学各学科的词汇之掌握,我主要靠读科普著作。社科人文各学科词汇之掌握,我主要靠读大学课本。我读过的英文大学课本所涉及的领域至少包括:哲学、历史学、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教育学、管理学、人类学、行为科学、未来学,等等,而且每个学科都读了不止一本,例如,人类学方面,体质人类学与文化人类学的课本都读了。
三、 功夫在外――口译与事前准备的关系
毛泽东说:“不打无准备之仗”。这话我牢记着。即使待口译的内容是我很熟悉的,我也要向翻译任务委托方索要演讲者的报告文字稿,事先研读。实在要不到文字稿,我就到图书馆去查找此人发表过的东西,了解其学术思想的要点和语言风格。
一般说,没有准备,我是不敢上场的。
四、 功夫在外――口译与速记要点的关系
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把人家整段话都记住。因此,需要迅速将“关键词”记下来。我的做法是,直接记下已经在我脑子中翻译成中文的关键词:人名、数字、年代、事件,等等,还有,一边听,一边理出了一些逻辑关系,我就赶紧在记录纸上用箭头或其他符号将有关的关键词给勾连起来,这样,翻译时就脉络清楚了。一场口译下来,我的记录纸有一大摞。
记录速度与技巧,是口译之外的功夫。从小学起,老师就要求我们听报告要做记录,我就练得越记越快。有窍门,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简化为“毛线”(并非我的发明),等等。一次,这一简化法被老师发现了,批评我说:“太不严肃了!”
五、 虚心学习,积累经验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的词汇量再大,在专业领域内仍比不过业内专家。记得有一次口译结束后,一位大学管理系的老师对我说:你翻译得很好,只是你刚才将industrial relations翻译成“工业关系”了,而我们业内习惯翻译成“劳资关系”。只要我们虚心求教,虚心接受批评,就能不断长进。
经验积累很重要。第一回做口译与第100回做口译大不一样。那么,机会哪里来呢?我的态度是:只要有人肯让我练,我宁愿义务劳动,不收翻译费。这样,机会自然比较多。很多年前,一次我到中科院政策所去,坐在第一排听一位著名科学哲学家做报告,在台上的译员有时候翻译“卡壳”的时候,我还给他帮忙。他发现,我是属于有一定口译水平的,刚好他当时急着要去美国驻华使馆办签证,在中间茶歇时他对我说:“一会儿请你帮我翻译得了,我要去美国大使馆”。于是,我居然当仁不让地翻译了下半场。当然,我是分文不取的,纯义务。这种情况属于短兵相接,不可能事先准备。但从前半场的情况来看,报告者没有难懂的口音,所讲内容我比较熟悉,于是我就敢于披挂上阵了。
最后想说一句话:口译太累了,是年轻人的活。我庆幸,自己在年轻时曾经不辞辛苦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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