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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之路篇（5）当代美国的第三次经济改革和调整（当代世界六十年经济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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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之路篇（5）当代美国的第三次经济改革和调整（当代世界六十年经济卷之一）
黄安年文 发表：学术交流网/世界历史研究/2006年11月07日首发；黄安年的博客/2008年2月15日发布
本文为笔者的当代世界六十年经济卷之一现代化之路篇（5）当代美国的第三次经济改革和调整，写于2006年10月,学术交流网/世界历史研究/2006年11月7日首发。
笔者在文章中提出“在当代美国三次改革浪潮中，有着重要影响的是克林顿政府采取的新科学技术革命推动的新经济政策改革。”在详细分析了克林顿的改革和小布什政府的经济政策后,笔者最后对当时的小布什政府做了评估：“对小布什政府有利于美国能源利益集团的既要大炮又要黄油的富民称霸政策，全面评估，为时过早，今年正好是美国的中期选举，如果共和党失去在国会的控制权，则布什政策的推行将遭遇更大困难，人们已经看到他恐怕要重蹈约翰逊总统内外政策遭创的覆辙。”现在我们已经看到这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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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之路篇（5）当代美国的第三次经济改革和调整
（当代世界六十年经济卷之一）
黄安年文 发表：学术交流网/世界历史研究/2006年11月07日首发
在当代美国三次改革浪潮中，有着重要影响的是克林顿政府采取的新科学技术革命推动的新经济政策改革。
1993年1月来自阿肯色州的年仅46岁的阿肯色民主党州长，比尔·克林顿入主白宫，1996年连任。他举起推行罗斯福新政路线的旗号，以维护中产阶层利益自诩，兼及低收入阶层的利益，实施经济改革，力图维护国内经济稳定增长，确保超级经济大国地位。克林顿的经济政策改变里根、布什政府致力于美苏军事争霸的导向, 着力于振兴国内经济, 以适应冷战后美日欧经济争夺加剧, 保持超级经济大国的优势地位的需要; 他一反里根、布什政府关于政府尽可能少干预经济的保守主义经济学说, 吸收凯恩斯主义的某些成份和日本及东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成功经验, 加强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宏观调控和干预。
克林顿于任内,采取了一些引人注目的措施:首先, 大胆提出增税和减少社会福利开支的计划, 以求削减联邦财政赤字,克服宏观经济失衡, 提出公平负担的原则, 把增税压力较多地放在富人身上。
其次，实行倾斜政策,保持在高科技领域的优势,加强国际竞争能力。克林顿政府增加对先进的空间制造技术计划、生物技术和新材料等应用技术研究资金投入和指导;加强国家实验室同私营企业的合作关系;发展新产业技术;建立帮助中小企业获得先进技术的信息网络;特别是对克林顿在执政期间提出了建设信息高速公路的设想，自1993年起，力争在21世纪居于先进行列的建立大学、政府和私营研究机构间高速互联联网的“超级信息公路”。并力劝国会于1996年通过了新的电信法。
第三, 采取财政干预措施来刺激经济。针对美国高消费低积累,高赤字,低储蓄机结构失调和政策失误造成的宏观失控, 采取有力对策: 通过削减赤字的预算法案；实施新政府的对外贸易政策。以建立更加开放和自由贸易体制为国际贸易的战略目标。他提出“公平贸易”口号。它的明显特点是:以增强美国国际竞争力作为改善外贸状况的基础;为解决“外贸虚弱症”从内部找原因, 采取增加投资,提高劳动生产力的办法;它强调对等原则,实行有条件的自由贸易;它还重视发挥政府在外贸中的指导和调节作用,积极参与。这里包括:把推动商品出口作为总统和国务卿的外事活动重点; 官方驻外机构协助美国公司开拓海外市场,并列为优现考虑项目,美国的驻外使馆正在执行一项把商业变为对外政策的头等大事的计划;采取有效措施，加快科技领域军转民的步伐，大力扶植民用科技开发，美国经济与全球经济的联系比以往更加紧密。与前几任总统一样，克林顿一直致力于消除贸易壁垒，《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进一步扩展了美国与其最大贸易伙伴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的经济联系。通过发达的全球电子通讯系统把世界金融市场以几年前人们还无法想像的方式连接了起来。
第四, 推行医疗保健制度和社会福利制度的改革。克林顿政府在改革美国医疗保险制度上费尽心机。1993年10月27日克林顿向国会提交了新的医疗保健改革法案, 经过修正1993年11月20日,克林顿总统向国会提交了被称为医疗保障法的医疗照顾改革法案, 该法案长达1300页, 法案强调“要以能控制费用上涨和促进可靠的健康保险实践的方式,通过为所有的美国人提供健康照顾,来确保个人和家庭的安全;改善健康保险的选择权,确认和保护所有美国人的健康权。”该法案主张实行全国统一的医疗保险体制, 每人持有健康保健卡, 由联邦政府、州和地方政府、雇主和雇员来共同负担,通过建立健康联盟、医疗机构组和化、消费者的自由选择、和政府的法规干预, 来改革医疗保健制度。在到处碰壁的情况下,克林顿社会保障改革的重点逐步由医疗改革转向了家庭福利改革。1996年8月22日, 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大选前夕, 正式批准了美国福利改革法案, 这一法案结束了自1935年以来, 联邦政府对穷人的没有限制的福利补助。它规定多数贫困家庭享受福利救济补助的时间不得超过5年;有劳动能力的成年人在接受福利补助的两年内必需参加工作;对穷人的食品券补助作了明确限制, 规定有工作能力而又不抚养孩子的人在三年之内只能领到的食品券补助; 新移民在头五年内不能领取食品券,也不能领取残疾补助。这一法案被克林顿称为旨在恢复福利制度, 提供第二次就业机会,而不是作为一种生活方式。
第五，放宽对企业兼并的控制，推动新高科技产业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90年代美国的企业购并潮不少采取“合作竞争”模式，着眼于以精练的人力、低廉的成本。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维持长期的发展和生存。
1997年1月20日，克林顿在就宣誓就任美国第53届总统的演说中表示，要继续振兴经济，发展教育，减少财政赤字，实现平衡预算，改革福利制度，为每位美国人创造改善生活的机会。同年2月4日，克林顿向国会发表第二任期的第一篇国情咨文，称他在今后四年任期的头等大事是开展一场全国性运动，“确保美国人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教育”，在1998年增加20％的拨款，即用510亿美元作为教育经费，采取10项包括提供优惠贷款、实行减税、让更多的青年进入大学学习、在全国范围内缉拿对立学生和教师测试和考核的统一标准、奖励优秀教师、建立成人的终生教育和培训体系。在2000年时使每个教室的电脑都与国际网络相联等具体措施。在对外贸易方面要加强与亚洲和中南美洲的交往。1997年2月10日，克林顿在向国会提交的1997年度总统经济报告中，宣布从1994年以来，美国的失业率一直低于6％，“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加起来是30年来最低的。”战后美国有过60年代历时106个月和80年代92个月的经济持续增长，而90年代以来连续110个月的经济增长主要是在克林顿总统任期。美国新经济对于美国在跨世纪时期的全球地位发生决定性的影响。今天我们考察美国的外交、政治、军事等方面的变化，无不从美国90年代经济的变化找到某些答案。2000年1月，克林顿总统在其最后的国情咨文讲话中概括了美国在90年代取得的成就：“新世纪到来之际，我们已经创造了2,000多万个新的就业岗位；实现了30多年来最快速的经济增长；失业率为30年来的最低水平；贫困率降到20年间的最低点；非裔美国人与西班牙裔美国人的失业率达到历史最低纪录；出现了42年来第一次的连续财政盈余。到下个月，美国就将实现有史以来为期最长的连续经济增长。”
小布什总统任期调整对内外安全战略下维护经济繁荣与稳定政策
2000年春夏，美国出现了股市大崩盘引发的严重经济衰退。2001年小布什政府上台伊始力图快速走出经济衰退困境，然而“9·11”改变了美国的国内政策走向，布什政府把“反恐”列为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对外安全战略和国内安全战略发生了重大调整。力图维护有利于富人阶层的稳定和繁荣经济政策。
2002年1月29日，布什在国情咨文的开头说：“我们的国家正处于战争状态，我们的经济陷入衰退，文明世界面临着空前的危险。”咨文把美国的对外“安全”政策放在首位。而2005年2月2日的国情咨文则首先用近占全文3/5的篇幅刻意宣扬经济政绩并突出国内政策，开列了一份期望获得国会支持的14项经济和社会对策的清单，政策调整的重点在于社会保障制度改革，从广义的范围理解，它包括了上述各项中的一半左右。而其中最关键的是改革“正在走向崩溃边缘”的社会保障制度。此外就是医疗改革、税制改革和减税政策、能源政策、移民政策。然而在相当程度上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事。
首先，难以兑现的“2009年将赤字减少一半”目标。布什信奉里根经济学，推崇藏富于民的大规模减税计划，2001年小布什上台之初，拥有克林顿政府留给他的1270亿美元的财政盈余，可是到了2004年初，小布什不仅将它花个精光，还给美国人民增加了3740亿美元的财政赤字，创美国历史上财政赤字之最。2005年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达到4270亿美元，再创美国政府财政赤字新高。布什政府既要不断增加国防开支又要大规模减税，还有尚未计算预算在内的为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提供高达2万亿美元左右的启动保障资金，所以2005年和2006年两个国情咨文关于“2009年将赤字减少一半”的承诺只能是空头支票。
其次，扩大贫富悬殊有利于富人的税制改革。布什宣称要改革“陈旧而不合理的联邦纳税制度”，“为我国制定一个有助于经济增长、易于理解、对所有人公平合理的税制”。由于减税受惠的纳税等级和对象不同，表面上是人人受惠，实际上是有利于富有集团的税制改革，例如占有重要比重的取消对企业的股息征收双重税规定则凸显了有利于富豪阶层的减税政策的真实企图。布什入白宫以来，美国的贫富悬殊呈现了扩大趋势。目前美国仍然有12.6%即1/8的人口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第三，矛盾重重的外来移民政策。布什2005年国情咨文显示新的移民政策虽然“应当掌握出入境人员的情况”其目的限于“把贩毒分子和恐怖分子堵在境外”而不应扩及正当的交往人员。对于那些实际上非法过境“从事美国人不愿意从事的工作”的“短期外籍工人”，即那些从事对美国不可或缺的低收入、低技术的劳动工种的外国劳务允许“不进行大赦”的合法居留以“满足我们的经济需求”和“符合我们的价值观念”。2006年国情咨文布什提出美国需要加强对移民问题的法律监管，确保一个安全和有秩序的边境安全，减轻犯罪，减少非法移民。但是没有移民，美国的经济是不会很好的运转的。但是新移民法能否顺利出台和实施，依然不容乐观，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涉及不同利益集团的冲突和妥协。
第四，维护美国利益的能源政策。布什总统的国情咨文提出“价格合理、有利环保、可靠的能源供应”承诺包括“提出的‘洁净天空’法案将有助于减少发电站造成的污染，改善我国人民的健康状况”。然而布什总统后却一直拒绝承诺美国前任总统于１９９８年１１月已经签署了旨在限制发达国家温室气体排放量以抑制全球变暖的《京都议定书》。在2006年的国情咨文中，布什强调美国人使用石油产品多来自一些不稳定的地区。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通过开发新技术，寻找更洁净、低廉、可靠的能源。他宣布把能源技术研究经费增加22％，并说美国的目标是到2025年将从中东进口石油的75％以上用其他能源替代。比如从废材料中提取乙醇。将投资100亿美元用于发展科技，6年内发展替代能源，改革环境，利用废气排放发电厂，增加对安全核能投资。
第五，进退两难的医疗改革。小布什政府执政以来，医疗费用高涨危机再次凸现，统计资料显示，自1993年以来，健康费用的年增长率大约为5％，2002－2007年间预计达到7.5％，到2007年美国的医疗费用将翻一番。布什国情咨文宣称“让人们更能承受得起医疗保健的费用，使家庭更容易得到良好的保险──对有关自己健康的决定有更大的控制权。”他为避免重蹈覆辙，不将医疗改革作为任期的突破点，只是在几项枝节改革上谋求改进，显然这样无法改变美国现行医疗保障的两难困境。在2006年国情咨文中，他提出改革医疗保健体系，建立廉价的医疗服务，解决医疗服务价格上涨问题，减轻医疗花销和医疗事故，希望国会通过医疗责任改革法案，确保穷人和老人能够得到医疗服务，联邦政府将从推广医疗储蓄账户和采用新技术着手实现这些改革目标。
第六，引发争议的社会福利制度改革。社会福利制度改革是布什国内政策部分的重头戏，布什在咨文中将“退休保障”“存在的资金问题”列为重中之重，指出70年前制定的美国社会保障制度发展到今天“正在走向崩溃边缘”。因为“社会保障制度是几十年前的产物，那时，人们的寿命不长，其福利金也比今天少得多。”“过去，16人为一位受益者存钱，今天该比例已经降低至3:1。在今后几十年，该比例将降低至2:1。”并预测到“2018年，社会保障制度的支出额将大于收入额。”“2027年，政府无论如何都必须额外提供2000亿美元才能使社会保障制度得以维持。”到2042年，整个制度将消耗贻尽，乃至崩溃。”咨文呼吁“必须通过改革，彻底解决社会保障制度存在的资金问题。” 富有冒险精神和好大喜功举措的小布什总统多次表示将以更加“市场化”的眼光来改革美国现行的社会保障制度。主张社会保障受益人用公司和个人所缴纳的部分社保税建立个人投资账户，投资证券市场，自负盈亏。对退休人员现行的社会福利不做担保，逐步减少政府对养老退休金的负担，更多地由私人承担。这种政策实际上继承了里根的藏富于民，以增加和扩大私人投资和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张。
咨文着重推销的是“最好的方法是通过建立自愿性的个人退休帐户”。然而大规模推行个人退休账户计划，势必加重政府的巨额财政赤字负担。而且，投入资本市场本身带有相当大的风险，既有可能使资本增益，也有可能使资本缩水，改革成功还是失败实难逆料。这场政治赌博，搞得不好养老资金打了水漂，出现成年人的战场进入老年人‘坟墓’的悲惨景况。妥善缓解今后老年退休的寅吃卯粮和资金保障问题，是关系社会保障制度维系和发展的重要关键。它不仅对于进退两难的美国社会保障制度，而且对于已经老龄化的其他西方发达国家，甚至对于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的新兴发展中国家，均有启迪作用。布什总统的老年福利保障部分私有化政策，反映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政府力图扭转社会保障制度弊端，及老龄化趋势发展新变化的努力，今天，不仅需要继续防范经济危机影响、维护社会稳定和经济繁荣的社会保障“安全阀”机制，而且要在“银发浪潮”冲击的老龄化趋势发展的情况下，建立新的“安全阀“机制。这种稳定、完善和建立适应新情况的新的“安全阀”机制的影响，将超出了布什经济政策本身的研讨范围。在很大程度上福利改革是一场政治较量，而不仅仅是社会保障本身的可行性考量。问题在于这场改革涉及社会保障制度的全局，本身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冒险性，即使从政治层面上衡量勉为其难地通过，能否为其继任总统所承继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布什总算在2006年8月17日签署了针对私营部门的大规模养老金改革法案。该法案是美国30多年来对其养老金体系进行的最为广泛的修改。法案要求公司对雇员养老金计划拨付比例由90%，增加到100%拨付，并在今后7年内补足养老金基金存在的亏空。
第七，开拓更多美国产品市场，加强国际竞争力。在2006年国情咨文中布什提到需要更具活力的方式来提高经济增长，以应对来自中国和印度的竞争。他说：“在多变的世界经济中，我们看到了新的竞争对手，如中国和印度，使一些人感到害怕。”美国还需要进一步为自己的产品开拓更多市场，让世界上更多的人购买美国产品。他还宣布发起“美国竞争力倡议”计划，加强美国学生的数学和科学教育，鼓励企业创新。为此，他提议对7万名高中教师进行数学和科学方面的强化培训，聘请3万名相关专业人士到学校讲学。
对小布什政府有利于美国能源利益集团的既要大炮又要黄油的富民称霸政策，全面评估，为时过早，今年正好是美国的中期选举，如果共和党失去在国会的控制权，则布什政策的推行将遭遇更大困难，人们已经看到他恐怕要重蹈约翰逊总统内外政策遭创的复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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