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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问我27岁、孩子刚2岁时考研的“捷径”——其实哪有捷径,不过是赶上了定向培养的好政策,无需挤全国统考独木桥,凭单位推荐参加院校单独考试即可。回望1991年,粉笔灰与火车轰鸣交织的记忆,依旧清晰。
开春微凉,办公楼下满是备考同事的身影,一位物理老师把翻毛的《英语词汇手册》钉在桌旁,备课间隙便抬头记诵。我日常泡实验室、改教案到深夜,见这股劲头,考研的念头悄然萌发。
原以为申请手续繁琐,实则异常顺利。定向培养需单位认可,教研室主任、系主任均爽快审批,人事处盖章后签订协议:毕业后回校服务八年,未满调走需经济补偿。定向培养不转户口、不转人事关系,在读期间单位照发工资福利,学费、差旅费全报,仅要求好好学成归来。
我选了在职单独命题考试,报考需两名副高职称专家推荐信。教研室主任主动执笔,还帮我联系另一位副教授补全材料。巧的是,那边导师的研究方向正与我的课题契合,算是意外之喜。
我们几个备考老师挤上前往北京考点的绿皮火车,二十多小时硬座硌得慌,车轮“哐当”声中,没人敢睡。大家多是拖家带口,我也托付了两岁孩子给妻子和父母,只能把牵挂藏心底,或记公式、或背单词抓紧复习,同车厢油田技术员也在啃工作笔记,都深知这份机会来之不易。
北京补课和考试扎实高效,老师们圈错题、讲公式、拆考题,油田技术员的实操提问让课堂更鲜活。我们从早学到晚,路灯下都有背书身影,心里只剩“别辜负机会”的执念。

夏日,风扇嗡嗡作响时,录取通知书随成绩寄到。我攥着发烫的信封,油墨清香混着夏风,眼泪险些落下。后来得知,我们同去的大多考上了,入学后多数留校做论文,少数上完课回单位完成研究。
如今懂了,当年的单独考试是高教改革的实践,贴合在职人员需求,既稳住人心又解决工学矛盾。那张准考证虽已遗失,但北京的粉笔灰、火车上的希望、通知书的温度,以及制度给普通人的上升机会,早已刻入心底,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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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2-25 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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