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科技导报》2010年第17期“走向职场”栏目刊登

作者：马臻（本博主）

        在国内申请免试保研、读博，可能要推荐信。那样的信常写得四平八稳：“该生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他为人正直，要求上进，积极参加活动。成绩优秀，通过英语四、六级考试。曾参与我组科研，发表文章多篇。建议录取。”申请出国读研、做博士后，也要推荐信。那么，出国推荐信是不是也能写成这样？是不是只要找名教授写推荐信就成了呢？本文并非按部就班地介绍出国推荐信的结构和内容，而是结合国外资料点出些门道。

        学生找老师写推荐信，首先要试探老师愿不愿意写。有的老师热情答应，而有的老师态度冷淡。网上资料《Asking for a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 Do’s and Don’ts》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老师拒绝给写推荐信，不要强迫。他倒是帮了你一个忙呢。”只要老师答应写推荐信，一般不会乱写坏话。Kathy Barker在《At the Helm: A Laboratory Navigator》中，从用人者的视角说：“你（用人者）很少会收到公然说坏话的推荐信。申请者们通常只请那些他们认为会给出好推荐信的人写推荐信。”但是，不写坏话就行了吗？作者说：“导师也许会写一封不那么诚实的推荐信，目的是确保申请者找到一份工作，离开导师的实验室。但通常，哪怕最铤而走险的导师也不会彻底撒谎，他们会把学生的问题潜伏在隐藏于好话里面的告密片段中。”即锦里藏针、话中有话！在国外，如果因为导师没有写好推荐信而导致学生找不到工作，学生可以控告导师诽谤和歧视。为此，国外的推荐人和用人者彼此心照不宣，推荐人擅于用“密码”，用人者也擅于破译“密码”。

        《Reading Comprehension: Success in 20 Minutes a Day》举出一封推荐信的片段：“Nicole Bryan usually completes her work on time and checks it carefully. She is a competent lab technician and is familiar with several ways to evaluate test results. She has some knowledge of the latest medical research, which has been helpful.”这看起来没说坏话，但其实在说被推荐人中不溜秋。怎样才算好呢？该书举例：“Nicole Bryan always submits her work promptly and checks it judiciously. She is an excellent lab technician and has mastered several ways to evaluate test results. She has an extensive knowledge of the latest medical research, which has been invaluable.”

        推荐的强弱还区分在“吹捧”程度上。网上资料《A Bad or Poor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说：“热情赞扬申请者的推荐信是标准。一封中立的推荐信貌似有利，但其实扼杀了学生的申请。”中国人常用good来形容一个人，但在美国人眼里，good只是一般，brilliant、excellent、exceptional、extraordinary、fantastic、outstanding、superb、wonderful才是好！推荐信的语气语调也很重要。有些推荐信采用不温不火、有气无力、带有保留的语调，用英语来形容就是cool、lukewarm、neutral、tepid、reserved。而强的推荐正面积极、富有激情，如燃烧的火焰。试想，用人者打电话给你老板询问你的表现，进而决定给不给你offer。你希望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表现尚可，还是富有激情地力挺你，说你是百年不遇的“千里马”？

        好的推荐信还不忘举出实例、给出细节。网上资料《A Bad or Poor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说：“如果你（推荐人）没有给出例子解释你推荐的学生是如何的一丝不苟，凭什么让用人者相信这个学生一丝不苟？”网上资料《How to Write a Good Recommendation》说：“细节能帮助读推荐信的人知道推荐人与申请者之间关系的质量，并了解推荐人在样板化地动情赞扬之余，是如何看待申请者的。”美国人常用一种P-A-R格式来举例。P就是你在开展课题前面临的难题（problem）；A就是你为了解决问题而采取的行动（action）；R就是你采取行动后得到的结果（result），比如使反应效果提高30%，或者发表论文3篇等。用这种思路来精炼地举例，会很有说服力。

        国外用人者不但看推荐信写了什么，而且看推荐信漏了什么。《At the Helm: A Laboratory Navigator》介绍用人者怎么提取信息：“寻找推荐信中没有说的事情。寻找你（用人者）的确需要的品质。”比如，出国读研需要科研能力，但如果导师在推荐信里说申请者在打电子游戏、唱卡拉OK、找对象、写博客上花了大量时间，却只字不提该学生的科研能力和成果，这说明什么？那么，用人者会带着什么问题看推荐信呢？他们会看：实验是不是他（申请者）做的？文章是不是他写的？有没有原创性、独立性、科研动力、团队协作能力、语言交流能力和科研发展潜力？

        那么，以上介绍有什么启示呢？对学生来说，要重视出国推荐信，平时和老师搞好关系，多参加科研和学术活动，准备好申请材料。需要推荐时，和老师沟通求学理想和“闪光点”，这样会有的放矢。对老师来说，也要重视推荐信，了解中西方文化差异。笔者并非宣扬弄虚作假，而是说要在实事求是的前提下拿捏好分寸。有些无意中写下的模棱两可的话，在老外眼里看来就是有问题。当然，如果你觉得学生很差，可以拒绝写推荐信，用本文提及的“密码”写推荐信，或者公然批评。对学校和社会来说，有关出国申请的介绍和辅导还有待加强。事实上，国外非常强调职业发展，虽然推荐信不是学生本人写的，一些书籍、报刊和网站也告诉公众什么是好的推荐信、怎样请人写推荐信。这样，公众就知道了合适的“上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