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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级大学生的今日微信生活
跋:我们是云南大学七七级植物学专业的大学生,毕业以后,各奔东西,定居海内外。现在建立微信聊天群,不分昼夜,吐露肺腑真言,分享离别情感。微信聊天,难以记录,我把它复制于此,以记住我们的“晚年”时光,并为自己留个纪念。
2014年4月3日傍晚
CJ(加拿大籍,中国西南、东南亚的环保志士):
真实的故事:云南通海县,一个6岁小男孩在路灯下来回走动。面对赶来的民警,他说家里买不起闹钟担心迟到,深夜10点就出门步行三四公里上学,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地方呆4个小时等学校开门,又怕又冷。第二天,好心民警送来了闹钟,男孩哭了。其实,这样上学的山区孩子还很多,请呵护孩子的上学路...[泪] 。
古龙(美国籍,华盛顿 DC,工程师):
那孩子的火把让我想起教室里的烛光。
研究生刚毕业,我去楚雄的新街中学支教,在那儿教高三的生物和英语。学校几乎天天晚上停电,孩子们只好点亮蜡烛。满屋烛光,十分壮观。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两年后,我来到美国,看到美国小学的设备,我郁闷,多长时间都没恍过来。美国同学说我患了culture shock,我回答“yes",可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悲。
每次回国,都想去看看新街中学,可都没去。
去年十月,云南省政府的招商团来华盛顿,其中有一位楚雄州的高官(名字省略),我急切地向他询问新街中学的情况,他说没听说过这学校。我无语了,低下头静静地吃饭。
大象(中国籍,云南大学教授):
是的,高官占大楼、不知道中学,太普遍了。你说,我们竟然能够长大,是要多大的毅力。
记得,那年聚会,是哪位洋鬼子,质疑我们这样捉襟见肘,为何还要把孩子送出去。因为我们在失望中挣扎。
同样,作为教师,面对那些迷茫的大学生、研究生,能够帮一个算一个。
格桑多吉(中国籍,云南香格里拉中学教师,退休):
跟已故藏族学者松秀清和王晓松研究员学习藏文后,方知活佛曾给我的藏名洛桑多吉,意为善良与智慧的守护者。我们77级的老同学,仍保留着一颗正直善良的心,真好。
大象:
发生,你说“跟已故藏族学者松秀清和王晓松研究员学习藏文后,……”。王晓松已故了?我与他有一面之交。
格桑多吉:
是的,2005年我俩还一块去尼汝4千米的南波牧场考察,06年查出得膀胱癌,年底便去世了,真伤心。[大哭] 为完成他的夙愿,刘群老师和我,一道完成了他接受下的《云南藏族近代史》的编写,并出版发行。
大象:
可惜,可惜!我与他在碧塔海湖心岛上谈藏族神话、“叛军”与“解放军”的故事。唉,人呀,这样脆弱。
格桑多吉:
藏族文化博大精深,包括医药,民族植物等,云南藏族文化更是独特,但只有研究藏文资料,才有真正的价值。遗憾的是云南几乎……云南藏族语言,文化多样性面临严峻的挑战。
所以,我们应该好好珍惜生命。
大象:
我在大宝寺附近村寨研究藏族轮牧体系与草场管理。很有收获的。对生活中的传统文化最感冒。后来,没有经费,停了。还想去研究。
格桑多吉:
传统文化是成百上千年形成的,最与自然和谐。
大象:
在云南,我很崇敬活在傣族、藏族、布朗族、哈尼族、彝族村寨里的传统文化。
格桑多吉:
藏族和云南各民族天人合一,关爱自然的生态伦理关,确实值得深入研究,古为今天用,推陈出新。
藏传佛教认为,人转世,什么都带不走,唯有两样可带走,那就是善和智。在世时多做善事,其功德可成几何积数增加,使你下世入三善道直至脱离轮回之苦。这就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罪恶至深必入地狱,善根至然必升天堂。
大象:
去年申报一个国家基金课题,被小毛头毙了。理由是:传统文化难以科学量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格桑多吉:
爱好,我们就自己去研究,融弘扬民族文化于自己的研究兴趣之中,不做为钱而被动研究的奴隶,过一种智慧人生的生活。
楚留香(中国籍,云南省公安厅,退休干部):
看了你们的谈话,我真的流泪了,非常感动!30年过去了,我的同学心灵没有被污染,正直善良有大爱之心!正如徐徐(德国籍)所说,人生的经历,要讲得太多。老同学谈话自然真诚,大家心灵有了共鸣,只望今后有机会我们能一块做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
CJ:
等我们退休后可组织起来去做一点教育扶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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