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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0月底,国内一些城市的部分角落,欢庆西方的万圣节。不少人认为万圣节涉及亡灵,类似东方的中元节。比较一下,两者有本质的差异。中元节是家人聚集一起用庄重的祭奠仪式追思家族亡灵,万圣节则是用奇特装扮吓唬回避邪恶灵魂。
先来看看,北美一个社区里的万圣节。
洛杉矶都市区北部,安东尼奥山麓,有个面积2884公顷的小城市,名叫阿卡迪亚(Arcadia)。1903年建市时只有500人,1950年达23066人,基本都是白人,2020年达56681人,亚裔占比68%。在街道上相遇,人们通常用英文招呼,如果感觉不大方便,才改用中文交流。在曾经的高大乔木之间,人们争相补植乔木,栽种柚子,柠檬,苹果,枇杷,桃李桑葚,还有那多得无法言表的鲜花绿草,家家户户的前庭后院,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整个社区,就是一个大花园,四季花香,昼夜鸟鸣,视觉,听觉,感觉,都很惬意。
进入10月中旬,少数(不到10%)住户的前院,出现了骷髅鬼怪的展示,意示着万圣节的到来。
这些展示物有用多种材料做成的墓碑、骷髅、恶魔、魔法师、巫婆、僵尸、吸血鬼、南瓜灯笼,还有牛猪鸡鸭等饲养禽兽的画像。展示物的多少和摆放位置很不同,有的仅仅放在大门口,有的放在自己前院小径两侧;有的从屋橼到绿草坪,都摆满了墓碑、骷髅;有的把恶魔、巫婆吊在大树枝上,任凭风吹。平日美丽温馨的前院,一下子像个阴曹地府,阴森恐怖。夜幕降临,五彩灯亮,确实是毛骨悚然,曾经在夜幕下散步遛狗的居民,逐渐减少。
万圣节期间,最突出的是用南瓜雕刻鬼灯,催生出南瓜节。在洛杉矶都市区,超过10家南瓜农场,从9月下旬开始,就张罗着办南瓜节(Pumpkin Festive)。在将近几公顷的开阔场地,摆满了大量南瓜,营造出南瓜农场。进入农场要网上预购门票,一人一票,约30美元。除了欣赏南瓜种植的农业风光,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进入10月,很多生活超市也出售万圣节南瓜。在超市门外,堆满琳琅满目的南瓜,顾客顺手挑选购买,很便宜,将近10斤的大南瓜也就是一份快餐钱。这些南瓜是用来雕刻万圣节恶鬼灯笼的,没人用作食物。人们将南瓜视为鬼怪的头颅,雕刻出十分夸张的眼睛和嘴巴,里面点上蜡烛,摆放在前院,吓唬驱赶邪恶灵魂。南瓜大,雕刻奇特,显示主人的不一般,孩子特别高兴。
人们如此装扮前院,共同的说法,是恐吓回避恶魔。据说,生前做过坏事的人在秋收之后回到人间。人们出于恐惧,就用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装扮自己,让鬼魂分不清孰是孰非而远远离开,从而保护自己家人和农作物不受伤害。
万圣节习俗2000多年前起源于爱尔兰和苏格兰,特别是凯尔特人(Celts)地区。凯尔特人相信,10月31日这一天,死者的灵魂会回到人间,其中一些灵魂很邪恶。为了驱散邪恶,人们会点燃篝火、穿戴上吓人的面具和服装,以迷惑邪恶灵魂,还给邪恶灵魂提供食物和糖果,同时,用祭祀的方式点燃篝火,念动咒语,乞求邪恶灵魂远远离开,以保护自己和农作物免受侵扰,换取平安,度过严冬。这叫萨温(Samhain)节。根据爱尔兰的传说,有个酒鬼杰克Jack,两次捉弄了魔鬼,死后无法进入天堂,也无法进入地狱,只能在人间四处游荡。他便用点燃的萝卜灯笼,照亮道路,摸索前行。后来,人们用南瓜雕刻出各种吓人面孔的灯笼,让邪恶灵魂远远离开。
到了9世纪前后,基督教会发现“圣徒”们没有自己的节日,就将11月1日至2日定为“万灵节” (All Soul's Day),以纪念基督教中的所有圣人和已故信徒。后来,人们干脆把“萨温节”和“万灵节”合二为一,10月31日叫“万圣夜”(All Hallows' Eve或All Saints' Eve),节日持续到11月2日,简称万圣节Halloween。
19世纪以后,万圣节的许多习俗被爱尔兰和苏格兰移民带到北美,得到发扬光大后,在20世纪末,传播到其他国家和地区。
显然,万圣节,涉及亡灵,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人们过万圣节的出发点是用奇特装扮来恐吓邪恶灵魂,而不是祭奠追思家族亡灵。在演变过程中,万圣节掺杂了很多商业行为。
中元节却是华夏民族家人聚集在一起追思、缅怀和纪念祖先的传统节日。
中国古代,以农历一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为上元、中元、下元。上元是天官赐福日,中元为地官赦罪日,下元为水官解厄日。每年农历的正月十五日,春节刚过,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 天官赐福,大地回春。人们点起彩灯万盏,出门赏月,共吃元宵,合家团聚。
传说,地官阎罗王主管鬼魂。每年农历七月初一,阎罗王打开鬼门关,放出孤魂野鬼到阳间来享受供祭。到七月十五,阎罗王重关鬼门,这些孤魂野鬼又得返回阴间。由于只有在地官特赦的日子里才能与逝去家人相遇,人们就聚集在一起,在阎罗王关闭鬼门之前祭奠亡灵。从七月初一开始,在家设置祭台,迎接亡灵回家,每日三餐,接来送往,周全伺候。在七月十五之前(十三或十四),焚烧金银财宝,衣物杂用,欢送亡灵早早返回阴间。
显然,东方的中元节(也叫鬼节),是追思、缅怀和纪念祖先的节日,以此为纽带,汇聚同根人等,联络情感,增进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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