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来，各大媒体突出报道中国姓氏分布的热点新闻。国家统计局根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总结了全国人口姓氏结构和分布特点，新版“百家姓”排行榜新鲜出炉【1】。大数据挖掘分析表明，排名前三位的王、李、张是中国最大群体的姓氏，三姓人群约占中国总人口的21%，其分布情况为：王姓9468万人，占总人口的7.1%、李姓9276万人，占6.96%、以及 张姓8550万人，占6.42%【1】。

   也许是偶然，仅在三天前，笔者在科学网发表《重名重姓 国人之痛》博文【2】，承蒙博友和编辑关注，访问量达2万余人次。中国人的三大姓氏能占去全国人口的两成有余，佐证了这篇文章对重名重姓现象的担忧，不无道理。而文中提出复名复姓的新百家姓矩阵，值得慎思。上班喝咖啡时，笔者告诉巴西伙伴，共享此事。一位朋友惊奇问道：Oh! 92M Li, 20K Clicks？!

   看到这里，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东西方文化的微妙差异。中华文化圈内数数用万分位制，即个、十、百、千、万，每4个0进行一次分割，再高的数有亿、兆等，我们说李姓人口达9276万，博文点击量达2万余次。西方特别是拉丁文化圈则用千分位制，即个、十、百、千，每3个0进行一次分割，再大的数有百万(M)、十亿(B)等，他们说李姓人口达92.76百万，点击量为20千次。

   古往今来，国家体制一般设州（省）、府（市）、县。七品芝麻官下属子民十万上下，知府五品管辖方圆数十各县，无论税赋还是户籍，大都以万、千、百、十、个位这些基本单位进行计算，珠算得心应手，心算十分方便。即使在史上最危险的时候，四万万国人众志成城，赶走日本侵略者，使得中华民族屹立与世界民族之林。可以说，抗日战争时期，这个四万万的号召力，不亚于美国投到广岛长崎那两颗原子弹。从千分位制角度来说，在欧美西方同样道理，千、百、十、个位这些基本单位的应用，足以应付日常各类运算。

   如果把万分位制推行到西方，强加的大数型运算，犹如小孩子穿上大号衣服，将给老外们生活带来极其不便。如果把千分位制引进到中国，同样也要附加小数型运算，就像让大人穿上小几号的鞋子，削足适履，社会难以认同。从上面介绍的与巴西朋友沟通的例子，可以看出这种文化习惯不同，对数据的解读方式也不同。

   在信息时代，大数据排山倒海进入社会各个层面，而中国的万分位制顺应时代潮流，比西方的千分位制带来的计算能力不仅仅是十倍之多，而且是理念上和科学上的先进。例如，前者以10的4次方为基本单元，平方一下就是10的8次方...。而后者的计算单位为10的3次方，平方一下是10的6次方，...。如果按目前大数据的最大数量级——尧它字节(Yottabyte)——10的24次方字节数据量为例，使用万分位制，6（次方）轮计算即可表达出这个数量级。而使用千分位制，则需要8（次方）轮计算方能表达。笔者真是钦佩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文化思想，智慧无边，醒世泽民。同时在想，中国这种大尺度描述数量的思维方式，也许将来真能派上用场。如果国内能按此思路研究出新颖的中心处理器（CPU），则会制造出比西方更具强大能力的计算机。遗憾的是，我国并没有像“老人家”那样“胜似閒庭信步”，把万分位制带向世界，展示中国人的计算思维风采。

   1984年2月27日发布的《国务院关于在我国统一实行法定计量单位的命令》【3】，在执行《国际单位制——Système Internationald'Unités》【4】的同时，有效促进了国民经济、科教文事业的发展，加强了对外开放、交流合作等，为社会进步做出了历史性的重要贡献。但在《命令》具体执行30年后，有些规定是否适应时代的发展，是否合乎中国文化习惯等等，都值得进一步调查研究，做出适当调整。

   例如，该命令中要求全国各行各业，实行用“千米”代替“公里”表达长度、用“千克”代表“公斤”表示重量（学名质量）的做法，就值得探讨。本来“公里”和“公斤”表示法，完完全全达到了《国际单位制》的要求，远比美国等发达国家做得要好。即使在科学技术和工业生产等方面，可以进一步推广使用。但是从社会习惯和文化教育角度来看，值得磋商。

   在笔者准备这篇文章时，无意间从网上查到北京恒都律师事务所高级顾问张玉瑞先生的佳作：“公里”改“千米”不接地气【5】。该文值得一看，认为全面使用“千米”代替“公里”、用“千克”代表“公斤”是一种不中不西，又不科学的“反智”做法。

   “千米”也好“千克”也好都是西方千分位制对距离和重量的表示方法（不含美国）。公尺（米－Meter）是国际单位制中表示长度的基本单位。千米（Kilometer）的表述法则是千分位制对长度基本单位的延伸，1KM = 1,000 M。建国以来，国家有关法定计量单位制定时，为了有效执行国际单位制，提出用“公里”来代替“华里”，与国际社会接轨，大家无可非议，此举也的确促进了社会发展。但在中国社会习惯的万分位制的情况下，引进“千米”表达“公里”等则是冲击了一些基本的价值观念。具体表现如下：

   1）数字逻辑错误。在万分位制下，一万米表达为1,0000米，是正确的。一万公里表达为1,0000公里也是正确的。但逻辑上，不能表达成一万千米，即1,0000,000米。这即不合乎中国万分位制，也不符合西方的千分位制，成为一个数字怪码。

   2）可能引起思维习惯混乱。国人习惯以万分位制心算问题，例如，3万公里加上4万公里等于7万公里。而西方人以千分位制心算，同样的例子30Kkm加上40Kkm等于70Kkm。这样，中国的万分位制心算过程显然比西方简单。用“千米”表达“公里”，等于让国人量化思维时从万分位制“翻译”到千分位制，然后再翻译回到万分位制，可能会打扰国人的正常思维习惯。

   3）形成文化传承断点。华夏的“万”字文化沿袭已久，这与中国的渊源历史和大国姿态有关。君不见：“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体现出大清名士“始终敬慎，古臣之风”的为人处事，具儒道内涵。尚还有：“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看得出一代伟人“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閒庭信步”的虚怀若谷，那潇洒人生。正如张玉瑞先生所说的，“里”和“斤”是组成中华文粹和民众日常生活的基础词汇，不易随便废弃。很难想象，坐地日行40千千米，还能看得到那10百条星星之河。

   4）引进国际规范标准时，注重于理念和技术，应该充分考虑国家的实际情况，进行择优吸取，而不是全盘接受。例如，美国是世界上极少数不接受国际单位制的国家。想当年到美国开会时租车代步，车上的计速仪表是按英里制式，而进到加拿大境内后要扳到公里制式。印象更深的是，美国的农产品摆到加拿大超市时，甚至还是用英制的LB按加元标价。再如，巴西尽管采取千分位制，但仍遵循葡萄牙文语法规定，小数点是逗号，分割负号是句点，刚好和英文相反。

   在《国务院关于在我国统一实行法定计量单位的命令》颁发执行30周年之际，庆祝这项工作的成功是社会各界对此项工作的认可。根据时代发展需求和社会实践检验，有关规定值得重新审核和改进。本文提出的一些不成熟看法，特别是万分位制计算能力分析部分，尚需进一步推敲。同时，对减少“千米”和“千克”等计量概念泛社会化的建议，也是抛砖引玉，望博友共同探讨。

   参考文献

   【1】人民网（新闻网）最新版百家姓排行榜出炉 你的姓氏排名第几呢？2014.  

         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4/0626/c87423-25202925.html

   【2】李伟钢，重名重姓 国人之痛，复名复姓 民族之幸，科学网博客，2014.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652078-805744.html

   【3】国务院，国务院关于在我国统一实行法定计量单位的命令，1984.

http://www.chinawater.net.cn/CWSnet/jlrzheng/tongyijil.htm

   【4】 国际单位制，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65661.htm

   【5】张玉瑞，“公里”改“千米”不接地气，2014.

          http://www.hengdulaw.com/NewsDetail.aspx?id=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