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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被救
1948年底,我家刚由新民县城搬回瓦房村,为了种地,父亲与人合伙赶车进城去拉大粪(不久父亲就参加了工作,地也没种成,就又租出去了),家中只剩祖母、母亲、我和弟弟四个人。
那天白天,我和与我同龄的王庆春,上午出去打了一次柴,下午又出去打了一次柴,两次打的都是棉花杆。全放在厨房(俗称“外屋地”)里。顺便说一句与本文无关的话,下午这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狼,正与狼走了个顶头碰。我们俩互相用鎌刀敲鎌刀,狼败道叉了过去
晚上起风了,而且比较大。睡觉前添进“门罩子”(在较长的炕的中部留的专用于烧炕的洞洞)烧炕的“疙挠”(打场脱粒所剩的碎壳、皮等)烧的比较快(一般烧的很慢,可以坚持一宿),由于“门罩子”离烟道比较近,所以引燃了烟道中所挂的“烟瘤子”。这“烟瘤子”的火极硬,一场火灾,就由此引起了。
我家是四间房,东屋两间,西屋一间,中间是厨房。东、西屋都糊的棚(所谓棚是在屋顶用高梁杆搭架,然后用纸糊棚面),窗户全是纸糊的,为了亮堂,糊完要全抹上豆油。
现在看,这都是最好的可燃物,再加我白天放在厨房的两大背(打柴用双道绳子捆,用双肩背,叫一大背,很重,要坐着将两臂伸进绳子,起来的时候要别人帮忙加一把力)棉花杆,为这场火灾的迅速蔓延起了很大的作用。
火是什么时候着起的,一点也不知道。当被惊醒烤醒的时候,人已全在一片火的笼罩之中。棚顶、屋顶全着了,南、北窗户全着了,门全着了。祖母首先抢救的是“家谱”,母亲抱出了弟弟,她们再也进不来了。按理,我一个11岁的孩子,应该能够自己跑出去。但那时,刚在睡梦中醒来,只见周围全是火,不知哪是门哪是窗,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冲出去。
这时村中的人都来救火了,后院的李方叔叔,用棉被沾水,披上,冲进屋里,找到我,把我背出。
救火,又何其难,不像现在,有抽水设备。那时要靠一桶一桶从井中打水,所以只救下后烧起的西屋一间房的一半。其它烧的只剩断壁颓垣,我家当时就成了难民。所幸,人都没有受伤,我被救出后,屋顶才垮落。
现在想来,如果屋顶垮落得早,我被砸在下面,下场如何,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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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3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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