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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高明
2011年的夏天,我连续在内蒙古、河南、江西等地出差,近两个月没有回弘毅生态农场了。七月的一天,我一回来,学生们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原来,研究生丁娜、曾祥伟、博文静他们几个,用诱虫灯捕获来的虫子,制作出来了一盒又一盒具有很高鉴赏价值的昆虫标本,虫体是用大头针钉在泡沫塑料板上的。与以往枯燥无味的昆虫标本不同的是,那些标本配上了研究生们自己创作的绘画,变得栩栩如生,非常可爱。活着的时候被人们憎恶的害虫,躺在标本盒里,有了漂亮的插图衬托,俨然成了可供欣赏和收藏的艺术品了。曾祥伟本科时学的是植物保护专业,他对虫子很有研究,是农场里的昆虫专家。他本来是研究用农药来控制虫害的,没想到进入我们课题组后,控虫彻底告别了农药,如今用生态方法捕虫取到了更好的成果。
有了这些昆虫标本,我们就能够对来访者介绍农田里害虫的今世前生,如那些漂亮的蝴蝶,她们的幼虫就是非常讨厌的彩叶虫。就是小小的蚊子、苍蝇,平时近距离观察它们非常困难,而今成了标本,就能够进行研究了。标本里还有玉米螟。同时,我们也能够告诉来访者,这些虫子本来是接到诱虫灯发出的蓝紫色的“请柬”前来约会的,它们也进行了配对,并留下了“革命后代”,遗憾的是,那些虫小姐不能够回到土壤里产卵了,它们的后代的后代也被抓住了,这就是早期预防的优越性。试想一下,如果它们交配后产生的大量后代在田间自由交配,待那些“革命的火种”蔓延起来,得需要多少农药来灭杀啊。因此,以预防为主的生态学的害虫防治对策,是远远比害虫爆发后用农药加转基因的办法控制来得更直接、更有效、更环保的。我们没有消灭哪一个物种的意思,但我们成功地控制了害虫对庄稼的危害。
图3-11 学生们制作的农田害虫标本
图3-12 “屎壳郎”一家亲
在昆虫的标本里,我看到了“屎壳郎”一家。屎壳郎是农业生态系统非常重要的成员,我有几十年没有见到野生的种群了。也不知道学生们是怎么抓到它们的,可能这些益虫们随着害虫们误入“白虎堂”,屎壳郎的标本有大中小,酷似一家人在散步。我们的生态农场不打农药,益虫们也增加了,连久违的昆虫物种都发现了,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当然,诱虫灯发出的“邀请”有时也会让一些益虫来赴会,这是物理方法的一个小缺陷。不过,值得放心的是,被抓到的昆虫们,以危害庄稼的为主,尤其以金龟甲、地老虎、玉米螟为主,它们占据了生物量的98%以上,因为“坏蛋”们都是晚上活动,那些益虫、益鸟们则白天活动。与农药对鸟类、益虫通杀完全不同的是,物理方法防治的是以害虫为主的,这可从学生们抓到的虫子标本中看出来。
我对学生们的这个创作大加赞赏。在研究生们的启发下,我们拟对农场周围的杂草、庄稼都制作成可以欣赏的标本。这是植物研究所的强项啊。除了植物标本,土壤标本也进行了保留,当然土壤标本没有按照艺术品来加工,毕竟干燥并磨成面的土壤只能保存在瓶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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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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