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高明
目前,国家投在沙地草地生态治理上的大量费用,据调查主要用于3个部分:种树、飞播、打井舍饲。我们认为,除了第三项是主动的措施外,其余两项的经费支出的效果相对于大量的投资来收效很小。其实,种树问题已经是个争论很久的话题。20世纪六十年代,著名地理学家黄秉维院士就非常形象地将干旱、半干旱地区的树比喻成“抽水机”,因此他不主张在草地上大量种树。但是,目前的实际情况却令人担忧。
如果有人问一下北京的市民怎样才能防治沙尘暴,很多回答都是:种树啊,种树可以防沙,种树可以涵养水源,保持水土,从根本上治理沙尘暴。甚至很多人会慷慨解囊资助,可见种树的影响之大。但是,好心的人们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种树的。大自然有自己的规律,有其自然的生存法则。在降水量不足300毫米的地方,天然分布的就是草原,硬要改变它,只好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都知道,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为防备北方的匈奴南下掠夺,在原燕、赵、秦三国的基础上,修建了著名的万里长城,有效地抵制了匈奴入侵,该长城一直到了抗日战争还发挥着作用。两千多年后,无独有偶,还是在这一位置,我国有关部门“修建”了所谓“绿色长城”来阻挡沙尘暴。然而,遗憾的是,这次来犯的“敌人”远比当年的匈奴厉害,它们是乘“飞机”从2000~3000多米的高空飘然而来。长距离运输的所谓“沙尘暴”是尘暴,它们扬得高、搬得远,植树造林根本不可能抑制或减轻其影响。这样距地面上不足10米的“防护卫士”在强大的“来犯者”面前似乎显得无能为力了。可是,大捆大捆的钞票也被风吹走了。建国53年来锡林郭勒盟的森林覆盖率不足1%,其中包括浑善达克的天然沙地榆。可见,造林在内蒙古的大部分地区实际上是失败的。
飞播对于大面积退化草原的恢复也是不合理的。因为:1)草原地区土壤库中含有大量的种子以及各类繁殖体,只是没有萌发或即使萌发没有生长的机会。因此,飞播只是解决了草地恢复中的一个很小的次要矛盾。主要矛盾是牲口压力,其次是干旱。2)飞播带来了大量外来种,一些有毒的物种如醉马草就很容易混到羊柴的种子中飞到优质的草原中。大部分物种不是这个地区生长的,却因借助人的力量扩大了分布的地盘。这在短期内可能我们看不到它的危害,但从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角度看,则是不利的事情。3)经济上不合算。根据我们的调查,某旗县飞播每提高10%的覆盖率合54元/亩,这还不包括飞播不成功造成的各种浪费。而我们的围栏实验证明,每提高10%的覆盖率的费用为1.73元/亩。且自然恢复的植被没有外来种,为优质的禾本科牧草。因此,无论从经济上,还是从生态上来看,飞播都是不合算的,甚至是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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