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末20世纪初各种现代资本主义论述

----《帝国主义论》专题第二讲（1996）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6年6月9日发布

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以下简称《帝国主义论》)完稿并交付出版，已经整整100周年了。不管您是否同意还是反对列宁的帝国主义论，我们无法回避对于现代资本主义的见解、观察、评论和好恶，我们需要了解这部迄今具有经典影响和意义的著作。我们迄今依然生活在资本主义包围的时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倡导与各个资本主义掌权国家实现“合作共赢”，这也是有目共睹的，而西方国家还没有真正认同“命运共同体”的倡议。列宁的《帝国主义论》理论体系建筑在对于当时代的资本主义研究的基础上，也建立在对于当时代各种资本主义评论的再评论基础上。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需批判地研究各种不同类型的资本主义发展观。研究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必需同时关注他撰写帝国主义论的笔记。

这里发布的是笔者20年前为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1994年级学生讲授《帝国主义论》专题四讲中的第二讲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各种现代资本主义论述。

马列主义著作选读----

                 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发展

                           北京师大历史系本科1994年级

                                             1996年4月3、10日

   第二讲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各种现代资本主义论述

    对世纪之交西方列强的帝国主义及早期垄断资本, 德、英、美等国的资产阶级学者, 第二国际、第三国际的理论家, 列宁、斯大林都有各自的论述。本章简要概述他们的见解并稍加评论。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奠定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现代资本主义的理论基础。

  第一节 世纪之交德、英、美资产阶级学者的论述

一.    世纪之交德国资产阶级学者的论述

1. 古斯塔夫·穆勒(1837~1917)

   著有<<一般国民经济大纲>>(1900~1904), 该书宣传资产阶级国家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 主张国家实行改良的社会经济政策, 构成了俾斯麦国家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 其变种是美国的制度学派。

2.  雅科布·里谢尔(1853~1932)

    德国达姆斯塔特银行经理, 德意志银行和银行业务中央联合会主席。著有<<德国大银行及其追随着整个德国整个经济发展而来的积聚>>(1912), 即<<德国银行及其集中>>。〖1〗

    它主要论述了:①工业和银行业垄断的发展; ②工业资本和银行资本的结合; 列宁称:关于“参与制”说得最清楚的是里谢尔那本论德国大银行的著作, (<<列宁选集>>第2卷 第754页, 下同); ③资本输出的作用; ④国有化和生产社会化的后果,(39-401~402)如上一章提到, 他说:“德国前一个时代(1848~1870)的进步并不太慢, 但是同德国现时代(1870~1905)整个经济特别是银行发展的速度比起来, 就好象拿旧时的邮车同现代的汽车相比一样, 现代汽车行驶之快, 对于不小心的行人和坐汽车的人都是很危险的。”(2-842); 银行“就其任务和发展而言, 不是带有单纯私有经济的性质的企业, 而是日益超出单纯私有经济调节范围的企业。”(2-844);

⑤财政、政治和对外政策的关系;“政治前哨战是在财政的基础上开展起来的。但是这种财政前哨战是在什么时侯进行, 反对派采取什么方式, 完全是由本国对外政策的负责领导者决定。”;

⑥政府的作用。(39-401、2-842)。列宁称他是“资产阶级庸人”、“彻头彻尾的市侩”、“大财主的走狗”、“资产阶级的白痴”〖2〗

3. 格尔哈特·舒尔采—格弗尼茨(1864~1943)

    著有<<二十世纪初的不列颠帝国主义和英国的自由贸易>>(1906), 即<<不列颠帝国>>、<<德国信用银行>>(1915) 〖3〗

    它主要论述了:①银行的作用, 认为“大银行成了在经济上统一德意志帝国的最重要的手段”; 大银行之间订立一般协定“在银行业务方面就很难再谈什么自由竞争了”; 大银行“把资本纳入了商业和工业的轨道, 而且首先是纳入了大的重工业企业, 其次是纳入了地产。因此, 德国的炼铁工业和大城市获得了急剧的发展, 前者仅次于美国, 后者甚至赶上了美国。”〖4〗

②提出了“有组织的”资本主义的观点, 认为“现在银行和工业已经能`独立应付'了。我国大银行对交易所的统治......正表明德国是一个十分有组织的工业国。如果说这样就缩小了自动起作用的经济规律的范围, 而大大扩大了通过银行进行有意识调节的范围, 那末少数领导人在国民经济方面所负的责任也就因此而无限地加重了。(39-42~43;2-761,2-854)

③提出了工人入股和工会的作用, “主张发行小额股票的人首先认为, 这种股票可以使工人参加工业, 从社会政治观点看来, 这是把工人的利益同企业主的利益结合起来的最好办法。也是使工人以现代形式来分享利润的最好办法。”(39-44);“工人的这种有影响的地位对英国来说并不危险, 因为半个世纪以来的职业训练和政治训练教会了工人把自己的利益同自己工业的利益等同看待。”(39-501),(39-500),(2-824)

④指出资本输出与对外政策的关系, “资本输出是实现对外政策目的的一种手段, 而对外政策又决定着资本输出能否获得成功。”(39-49), (39-505~507)

⑤指出英帝国殖民扩张与债权国、食利者阶级的关系 (39-505~507,2-823) ⑥提出了卡特尔“消灭”危机观 (39-38)。列宁称这位:“最大的坏蛋、庸人、康德主义者、拥护宗教、沙文主义者——他收集了一些非常有意义的关于英国帝国主义的事实, 写了一本生动的、不枯燥的书。”〖5〗

4. 罗伯特·利夫曼(1874~1941)

   著有:<<卡特尔与托拉斯以及国民经济组织的发展>>(1905) 即<<卡特尔与托拉斯>>; 列宁说:这是“一本对材料作了很好概述的通俗读物。”〖6〗 <<参与和投资公司, 对现代资本主义和有价证券业的研究>>  (1909) 即<<参与和投资公司>>。列宁说:“实际材料很有用, 大部分都是原始材料。”〖7〗

    它主要论述了:

①垄断同盟共同瓜分世界, 认为“德国所有炸药厂的这个最新式的密切同盟就是这样组成的, 后来这些制药厂与法美两国用同样的方法组织起来的炸药厂一起可以说是共同分割了整个世界。”(39-35)

②考察了垄断组织的发展, 卡特尔、托拉斯、康采恩、控股公司的形成和发展, 及其对社会的影响(2-746)

③研究了经济发展和风险行业及科技的发展, 指出“国民经济越发展就越趋向于创立带风险性的企业或国外企业, 越趋向于创立需要长时间才能发展的企业。”(39-421); “也许不久的将来, 人类又会研制技术方面的一些也会影响到国民经济组织的变革。”“在发生这种根本性的经济变动的时候, 通常而且照例会有很厉害的投机事业发展起来。”(39-422);(2-751~752)

④指出有价证券在资本社会中的重要地位, 在国民财富中, 英国占40％, 美国约1/3, 普鲁士约1/4, 企业主要采取了股份制形式。(39-422)

5 济根豪德·施尔德尔(  ~1932)

   著有: <<世界经济发展趋势>>(1912)。〖8〗它主要论述了: 英国的殖民政策(39-85, 39-86)、门户开放政策(39-93~94)、殖地与帝国(39-89, 2-838)、商品输出和国外投资及资本输出(39-91,39-94~96)、原料掠夺和对殖民地的控制, 以关税政策等。

6. 格尔哈特·希尔德布兰德

著有: <<工业统治地位和工业社会主义的动摇>>(1910)。〖9〗它主要论述了:①东方的工业化要比西方的农业化要快得多, (39-98~101);

②帝国主义国家在亚洲联合对付日本和中国。 ((39-100),(2-822~823)

7. 阿尔弗雷德·兰斯堡(1872~1940)

   著有:<<德国的银行业>>, 在<<银行杂志>>(1914~1917)上发表多篇有影响的文章。〖9〗

它主要论述了:

①垄断的发展趋势, 从垄断——寡头统治——国家垄断; 垄断不可避免, 国家垄断不可避免。他说:“争取霸权的斗争似乎是解决了......现在这一斗争又重新展开了, 其他银行也会跟着走上这条道路的......现在在经济上统治着德国的300个人, 将会减到50人、25人, 甚至更少一些, 也不要以为现代的积聚运动将仅限于银行业, 各个银行间的紧密联系自然会使这些银行业所保护的工业家的辛迪加接近起来......总有一天, 我们一觉醒来, 会惊奇地发现我们面前尽是一些托拉斯, 到那时就必须以国家垄断来代替私人垄断。”(39-64~65; 2-758)

②指出了食利国趋势, 他说: “德国人喜欢讥笑法国显露出来的那种变为食利者的趋向, 但是他们忘记了, 如果说到资产阶级,那末德国的情形同法国是愈来愈相像了。”(39-178, 2-820) ③提出了对危机的看法, 认为“危机最有决定性的起因是......进步”。(39-70; 2-818)

8. 萨尔里乌斯·冯·瓦尔特斯豪森(1852~1938)

   著有:<<国外投资的国民经济制度>>(1907), 考察了英、德、法等国在国外的投资, 指出投资的后果使落后国家和地区从属于大国资本主义。(39-635, 39-639),(2-805, 2-819); 鼓吹分割世界。(39-639~640)

9. 路德维希·厄什韦葛

    著有: <<土地问题与抵押问题>>, <<托拉斯的爱国主义>>(1912.1<<银行杂志>>等。〖10〗它主要论述了:

①从自由资产阶级角度揭露垄断弊端, 指出垄断价格获取高额利润(39-187); 辛迪加主宰一切(39-187);

②参与制利用资产负债表进行欺骗(2-770~771,39-65~67)

10. 叶·阿加德

著有: <<大银行与世界市场>>(1914, 柏林)。〖11〗它主要论述了没有垄断和危机的适度的资本主义, 认为:“只要在银行方面办事光明磊落,建立秩序, 我倒想要看看托拉斯、垄断组织和辛迪加怎么能够存在下去。”(39-119), (39-106)

二.世纪之交英国资产阶级学者的论述

1.萧伯纳(1856~1950)(Shaw, George Bernard)

   1884年加入费边社, 著有:<<费边与帝国主义>>。主张缓进, 改良, 和平过渡, 在英国实现社会主义; 主张“世界利益高于一切”〖12〗

2.约瑟夫·张伯伦(1836~1914) (Chamberlian, Joseph)

   政治活动活动初期是英国自由党急进派代表人物, 宣扬殖民扩张和传播西方文明。〖13〗日本<<大名人词典>>称他:“本来是个工业资本家, 因而深深感到德国和美国已经发展成为可怕的竞争对手, 于是便成了最典型的帝国主义者, 成为索尔兹伯里内阁的帝国主义扩张政策的推动力量。”〖14〗

3.谢西尔·罗得斯(1853~1902)

   鼓吹殖民扩张的“帝国创造者”, 他在1895年的一次讲话中公开宣称: “帝国就是吃饱肚子的问题,要是你不希望发生内战,你就应当成为帝国主义者。”〖15〗

4.富兰克林·吉丁斯

    英国社会心理学家, 著有:<<帝国和民主政治>>。主张帝国扩张是文明民族生活需要。〖16〗

5.亨利·莫利斯(1861~?  )

   著有: <<殖民史>>) (1900)。主张维护殖民扩张。〖17〗

三.约翰·霍布森的帝国主义论述

    约翰·阿特金森·霍布森(1858~1940), 英国牛津大学教授, 著有<<现代资本主义的演进:机器生产的研究>> (1894), <<帝国主义, 一项研究>>(1902), <<自由主义的危机>>(1906), <<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1932)等。他深受费边社、韦伯夫妇, 阿尔弗雷德·马歇尔的影响。列宁对<<帝国主义>>的引文在<<帝国主义论>>中有13处。列宁说:“他对`现代资本主义'持批判的态度, 完全认为现代资本主义必然要被一种更高的社会经济形式代替, 并且用典型的英国改良派的求实精神来对待这个代替的问题”。〖18〗 列宁说:“论帝国主义的一本主要英文著作, 即约翰·阿·霍布森的那本著作, 我还是利用了的, 并且我 认为已经给了它应有的注意。” (2-730)。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前言中对<<帝国主义>>给以高度的评价。(2-738)

   霍布森的主要观点是:

1.明确提出帝国主义的定义, 指出它是一定阶段的产物, 但非最高阶段

    他认为:“被看作是一种政策的最近的帝国主义与以前的不同, 首先在于它为几个国家所接受。几个互相竞争的帝国这一概念, 从本质上说, 是现代的概念 。”; 帝国主义是一种“扩张的政策”; “西方世界当前政治中影响最大的活动”; “在投资中作为主要角色的金融家的特殊利益”; “作为不断发展的工业的必要出路的帝国主义扩张是不可避免的”。“把帝国主义看作政治原则和政治实践、其明显的原因正是这种对国外的工业品市场和投资市场的突然的需求。罗斯福总统及其有`明确宗旨'、负有`文明传播者使命'的政党的冒险主义的热情不应当使我们迷惑。需要帝国主义的是洛克菲勒、皮尔朋特·摩尔根、汉纳、施瓦布先生之流”。“所谓帝国主义, 就是工业巨头力图用寻找国外市场和国外投资的办法为自己剩余的财富的洪流扩大河道, 以便按置他们在自己家里卖不出去和无法利用的商品和资本。”〖19〗并指出了新老帝国主义的区别。

2.论述了帝国主义的经济寄生性

   他认为是帝国主义的经济寄生性“帝国主义经济中最重要的因素”。这表现在对外投资、资本输出方面; 从寄生性看帝国走向没落, “寄生的帝国主义的可能性......将在更大的范围内再现后期罗马帝国的许多特点。” 寄生者要死亡的自然规律,不仅适用于个人,而且适用于国家,......可以推迟死亡, 但不能逃避死亡。”(39-483)

3.主张实行福利经济政策

   他说:“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健康的'帝国主义和`不健康的'帝国主义之间的差别。”(39-472); 帝国主义产生于“消费不足”; 主张“社会改良是它的治疗方法”; 通过改变收入分配来消除帝国主义的弊端。

4. 主张改良政治, 限制帝国主义的不民主倾向和政治上的反动

5. 宣扬国际帝国主义论

他说:“很多人觉得基督教正是现代趋势的最自然的发展道路, 而且通过这种发展道路最有希望在巩固的国际帝国主义的基础上, 达到永久的和平。”(39-478)“还在工人阶级谈论劳动者的国际合作的时侯, 资本已经实现了国际合作。因此 , 既然问题关系到最大的财政利益和商业利益, 那末, 十分可能, 下一代将看到一种使西方各民族之间战争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强大的资本国际同盟。”(39-476)

   列宁批判了霍布森的错误在于把不合理的分配制度及由此造成的有效需求不足是帝国主义产生的根源, 用改革分配制度的方法来消除帝国主义的扩张; 批判他用帝国主义的和平瓜分来取代帝国主义的战争。同时也肯定了霍布森著作中的有益成份: 第一,“对帝国主义的基本经济特点政治特点作了一个很好很详尽的说明。”; 其次, 霍布森指出了帝国主义对外实行军国主义, 对内建立寡头政治和专制政治的本质;第三, 揭露了帝国主义的寄生性。

四.世纪之交美国学者的论述

1.托尔斯坦·凡勃伦 (1857~1929) (Veblen, Thorstein Bunde)

   美国早期制度学派经济学派奠基人。下一章将予专门评介。

2.约翰·伯哲士(1844~1901)

    美国种族主义学派史学家。著有<<南北战争和宪法>>(1901)、<<重建与宪法>>(1902)等书, 鼓吹只有盎格鲁—萨克逊种族才是“优秀种族”应当领导世界。

3.阿尔弗雷德·马汉 (1840~1914)

   美国扩张主义学派史学家。著有<<制海权对历史的影响, 1660~1783>> (1890)

、<<制海权对法国大革命和帝国的影响 1793~1812>> (1892)。主张美国应利用菲律宾为基地, 来争取太平洋和远东地区的霸权优势，夺取中国市场。〖20〗

4.卡内基

   美国钢铁大王, 亿万富翁, 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著有:<<论财富>>(1889), 宣扬适者生存, 弱肉强食, “对个人而言, 这一法则也许是冷酷的,但它对整个人类来说却是最好的, 因为它保证了在所有领域中, 唯有适者才能生存。”〖21〗

注释:

〖1〗<<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载<<列宁选集>>第2卷, 有16~17处引用(2-754、2-761~762、2~787、2-844、2-761、2-842、2-839); <<列宁全集>>第39卷, 第139、386、395、401~403页。

〖2〗<<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01页。

〖3〗<<不列颠帝国>>, <<列宁选集>>第2卷有9处引用; <<德国信用银行>>, <<列宁选集>>第2卷有9处引用) (2-751、754、761、844、845); <<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7~51、496~512页。

〖4〗<<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8、40~41、46, 47页; <<列宁选集>>第2卷,第762~763页。

〖5〗<<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96页, <<列宁选集>>第2卷引3处。

〖6〗<<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5页, <<列宁选集>>第2卷引7处。

〖7〗<<列宁选集>>第2卷, 9处引用(2-786、786~787、787、803、805、806、819、838页); <<列宁全集>>第39卷, 第82~98页。

〖8〗<<列宁全集>>第39卷, 第98~101页。

〖9〗<<列宁全集>>第39卷, 第60~78页; <<列宁选集>>第2卷有14处引文(2-753、757~758、758、760、761、771、771~772、772、778~779、780、786、818页。

〖10〗<<列宁全集>>第39卷, 第175~177、180、185、187页。

〖11〗<<列宁全集>>第39卷, 第106~117页; <<列宁选集>>第2卷引用8处(2-772、774、775、780页。)

〖12〗见<<费边论丛>>, 三联, 1958年版;<<费边社史>>, 商务印书馆,1922年。

〖13〗<<列宁选集>>第2卷, 第768、798~799页;<<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78页。

〖14〗<<近代现代外国哲学社会科学人名资料汇编>>, 商务引书馆, 1965年。

〖15〗<<列宁选集>>第2卷, 第799页。

〖16〗<<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67~468、470~471页。

〖17〗<<列宁全集>>第39卷, 第268~275、451、453页。

〖18〗<<列宁全集>>第4卷, 第83页。

〖19〗[英]霍布森著: <<帝国主义>>,见<<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59、461、471页。

〖20〗参见拙著: <<二十世纪美国史>>, 第4页, 河北人民出版社, 1989年。<<美国的崛起>>，第480~481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

〖21〗赵一凡编: <<美国的历史文献>>, 第435~438页,三联书店, 1989年; 参见<<卡内基自传>>, 上海商务印书馆, 1937年、台北名人出版事业公司, 1982年; [日]大森实著;<<钢铁大王卡内基>>, 台北光复书店, 1986年。

第二节 第二国际和第三国际理论家的帝国主义论述

一. 第二国际鲁道夫·希法亭的帝国主义论述

    希法亭(1877-1941), 第二国际社会主义者, 奥地利籍犹太人, 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著有<<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发展最新阶段的研究>>, 出版于1910年, 实际完成于1905年。他主要从流通领域的变化,信用的扩展, 银行的作用来说明帝国主义的产生。列宁称他的著作对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作了:“极有价值的理论分析”。〖1〗(<<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 <<列宁选集>>第2卷,第738页, 在<<帝国主义论>>中有几十次引用了这本书。)希法亭主要论述的观点有:

① 金融资本是资本发展的最高形式

   他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的特点之一, 金融资本是“资本表现的最高和最抽象的形式”。(<<金融资本>>, 第41页)

② 股份制、联合制和垄断组织形式

   他从工业资本职能和资本收入分配变化的情况中提出了“创业利润”的概念,实际上提出了参与制; 他看到了股份公司的联合趋势; 总结了联合制的作用:保证稳定的利润率、使技术改进、导致贸易的消除; 地位比单纯企业更稳固; 垄断不能消灭竞争。

③ 金融资本的内涵

   他强调:“集中过程是`现代的'资本主义的特点, 它一方面表现为由于卡特尔与托拉斯的形成而出现`自由竞争的消除';另一方面则表现为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之间日益紧密的联系。资本通过这种联系, 如后面所详细叙述的, 采取了金融资本的形式。”(<<金融资本>>, 第41页); “银行愈来愈变为工业资本家,即货币形式的资本, 我把它叫作金融资本”(同上, 第301页)他认为在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的过渡中, 产业资本同银行资本的溶合意义重大, 在这一过程中, 形成了控制整个国民经济命脉的万能的垄断者, 即金融资本和金融寡头。他还认为:“产业利润合并了商业利润,自身又被资本化为创业利润, 即达到了金融资本的最高资本形式的三位一体的赃物。因为产业资本是圣父, 它生了商业资本和银行资本作为圣子, 而货币资本则是圣灵。它们是三位一体, 只有在金融资本中才是一体。”(<<金融资本>>俄文版,296页, 转自<<垄断资本概论>>, 第49页, 天津人民出版社, 1994)

④ 资本输出和殖民扩张

   指出它是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的产物; 分析其发展过程和表现形式; 考察资本输出对双方和影响; 研究了金融资本的对外政策和暴力及其反抗的不可避免;

⑤ 变革金融资本政治统治

   他认为“金融资本追求的是统治而不是自由”(同上, 第432页);“寡头统治的理想代替了民主平等的理想”(同上, 第434页); “无产阶级要做的事情, 不是用已经过去的、那个自由贸易竞争的时代的政策和仇视国家的政策同更进步的资本主义的政策相对立。无产阶级给金融资本的经济政策的答复, 给帝国主义的答复,不可能是自由贸易,而只能是社会 主义。”(同上, 第474页)认为金融资本已使生产社会化发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已为“超越资本主义阶段”, 即为社会主义的实现创造了物质前提。“金融资本就其成熟而言, 是经济的和政治的权力在资本家寡头手里集中的最高阶段, 资本家巨头在一国的专制统治越来越与其他国家发生冲突, 而在国内则越来越与人民群众相对立, 人民群众要受金融资本的剥削, 同时他们又被召唤起来进行反对金融资本的斗争。在这些敌对的, 不可调和的利益之间的暴力冲突中, 资本巨头的独裁将最终被无产阶级专政所取代。”(<<金融资本>>)

⑥ 危机理论

   他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有可能形成总卡特尔, 资本主义生产将会出现有意识的调节, 从而消除经济危机。“危机总的说来是流通的破坏”,“整个资本主义生产由一个主管机构有意识地加以调整, 这个机构决定一切生产领域的生产规模。”

⑦ 卡特尔和有组织的资本主义的理论

   他认为:“代替被废除了的资本主义社会的, 是比直到今天以前的资本主义能更好地适合群众需要的一种形式的资本主义。”(1915);“具有决定意义的是, 我们目前正处在这样的资本主义阶段, 在这一阶段中纯粹由盲目的市场规律所统治的自由竞争时代基本上被克服了, 我们达到了资本主义对经济的组织化, 也就是从各种力量的自由比赛的经济达到了有组织的资本主义。”〖2〗 它有三个特征, 即: “有组织的经济在技术上的特征”;“资本主义工业——在那里起作用的是一种生机蓬勃的科学方法——从一开始就力图通过有组织的方式利用各种可能性”;“资本主义工业的国际化,把国家垄断、卡特尔和托拉斯在国际范围内联合起来的意图。”

   列宁对希法亭的<<金融资本>>高度重视, 并吸收了其中许多研究成果。主要是, 第一, 关于工业资本与银行资本的溶合为金融资本的论断; 第二, 关于金融资本的产生过程, 并补充说, 金融资本产生的基础在于集中和垄断; 第三, 对金融资本活动特点的分析; 第四, 对瓜分世界的分析; 第五, 对帝国主义与民族压迫的分析;第六, 对金融资本在政治上的反动的分析。但是, 列宁也1指出了<<金融资本>>的不足: 犯了流通决定论的错误; 对寄生性主义不够等。

二. 第二国际爱德华·伯恩斯坦的帝国主义论述

    爱德华·伯恩斯坦(1850~1932), 代表作有<<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1889),<<社会民主党内的修正主义>>(1909)。他的主要观点有:

① 对资本主义发展的估计和对马克思的批评

   他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的发展作了“过高的估计和片面的评价”、“当马克思写<<宣言>>的时侯,......他对资本主义意义上的发展速度仍旧作了过高的估计和片面的评价。因此, 从马克思写作时依据的那些假设得出来的整整一系列的结论固然是正确的, 但另一些就是不正确或者不再是正确的了。”〖3〗

② 对传统危机理论和崩溃论的质疑

 他说：“世界市场的巨大的地域扩展同消息传递和运输交通所需要的时间的异常缩短并在一起, 是否已经使抵消各种扰乱的可能性如此增加, 欧洲工业国家的大为增加的财富同现代信用制度的灵活性以及工业卡特尔的兴起并在一起, 是否已经使地方性或局部性扰乱对于一般营业情况的反作用力如此减少, 以致在较长的时间内可以把象从前那种类型的普遍营业危机看成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了。”〖4〗(同上, 第129页)。“我们必须预计到现存社会制度有比过去所假定的更长的寿命和更强的伸缩性, 并且按照这一预计来展开我们的斗争实践。这一思想正是本书的精髓所在。”〖5〗(1908年序<<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 第23页,三联书店,1965年)他还说:“如果危机理论不能成立, 那么崩溃论也就不能成立了, 因为后者是以前者为基础的”。〖6〗(<<今日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和实践>>1905),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44页, 三联书店,1976年)“如果经济崩溃不是一种必然性, 那么社会危机也就不是一种必然性, 社会同样也可以继续发展下去而不致发生崩溃”。(<<伯恩斯坦言论>>, 第337页)“目前的生产制度几乎在同时完全崩溃, 这件事情随着社会的向前发展,不是可能性更大了, 而是可能性更小了。”〖7〗(1898年<<崩溃论和殖民政策>>,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7页,三联书店,1976年)

③ 垄断社会更加动荡还是趋于稳定? 基本矛盾进一步发展还是趋于缓和?

   他宣扬资本社会的适应能力说: “必须抛弃一切把它当成巨大社会变革的前导的那种冥想。”〖8〗列宁批判道: “在危机论和崩溃论的问题上, 修正主义的情况更糟。只有在极短促的时间内, 只有最近视的人, 才会在几年的工业高涨和繁荣的影响下, 就想改造马克思学说的基础。”〖9〗

④ 资本主义的殖民政策

   他说:“不应当在殖民政策上采取单纯否定的立场, 而应该实行积极的社会主义殖民政策。我们应当摆脱那种主张立即放弃殖民地的空想。......殖民地存在着, 这是必须加以考虑的。文明民族对非文明民族的一定监护是必要的”。〖10〗

⑤ 强调垄断不排除竞争

他说:“大企业和巨型企业在工业中所占的地位愈来愈大了, 但是并没有垄断这种活动”, “要考虑另外一个在现时世界中起着重大作用因而不容忽视的因素, 即劳动中的心理因素。” “工商业中的小企业没有被消灭”; “农业中的小经营更为顽强地保持下来。”(<<社会民主党内的修正主义>>)

    长期以来, 伯恩斯坦被认为是第二国际机会主义的代表人物,是首先公开系统提出修正马克思主义的人, 列宁对他持严厉的批判态度。

三.  第二国际考茨基的帝国主义论述

   卡尔·考茨基(1854-1938), 第二国际机会主义和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主要理论家, 著有<<帝国主义>>(1914)、<<两本论述重新学习的书>>(1915)、<<民族国家、帝国主义国家和国家联盟>>(1915)等书。他的主要观点有:

① 提出帝国主义和现代资本主义是一种特殊政策

   他在<<伯恩斯坦和社会民主党纲领>>一文中批判伯恩斯坦时曾正确地指出

:“自从金融寡头产生以后,他们憎一直使政府依赖于他们——借助于国债。但是现代的金融大王则通过卡特尔和托拉斯来直接支配全民族, 使全部生产都服从他们。特别是一切大工业的基本条件——煤和铁的生产者, 他们的联合组织越来越决定着对内和对外政策以及全部经济生活。”但是后来他却说:“把现代资本主义的一切现象, 即卡特尔、保护关税、金融统治以及殖民政策, 全都概括到帝国主义名下”是“最乏味的同义反复”; “帝国主义是高度发展的工业资本主义的产物。帝国主义就是每个工业资本主义民族力图征服和吞并愈来愈多的农业区域, 而不管那里居住的是什么民族。”〖11〗(<<帝国主义>>, 第1-2页, 三联书店, 1964年)“帝国主义是一种特殊类型的资本主义政策”。〖12〗(<<两本用于重新学习的书>>,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107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② 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

   认为“殖民政策本身, 恰恰从其最重要的现象来看, 不是以帝国主义为根源的。”

③ 帝国主义和现代战争,  现代战争的根源

   认为现代战争的根源“可以分成三类: 一, 民族主义; 二,独裁统治; 三,军备竞赛。”

④ 超帝国主义论

   他说:“从纯粹经济的观点看来, 资本主义不是不可能再经历一个新的阶段, 也就是把卡特尔政策应用到对外政策上的超帝国主义的阶段。”<<帝国主义>>);“现在的帝国主义政策难道不会被一种新的超帝国主义的政策所排除吗? 这种新的超帝国主义的政策, 将以实行国际联合的金融资本共同剥削世界, 来代替各国金融资本的相互争斗。不管怎样资本主义的这一新阶段是可以设想的。”(<<两本用于重新学习的书>>)

⑤    有组织的资本主义和卡特尔消灭危机论

  他说:“是否特别由于卡特尔的巩固增强, 将会不出现社会主义, 而能出现一种新式的资本主义, 一种以卡特尔的巨头们代替封建统治者进行领导的封建化资本主义呢?”。〖13〗还说:“我们已经处在国际卡特尔和托拉斯时期, 金融资本国际组织时期。”

⑥ 资本主义的无比生命力

   他说:“虽然大战的规模及其破坏的惨重也许谁也不曾全面预料到。难道这场大灾难不是必然会导致资本主义的崩溃吗? ......破坏到来了, 其规模超过了最坏的预料和悬虑。但是资本主义并没有崩溃。事实证明, 资本主义的弹性, 它对改变了的形势的适应能力, 远比它的脆弱性更为强大。它经住了战争的列火考验, 而今天纯粹从经济上看来, 它比从前任何时期都更稳固。尽管......, 资本主义还是恢复元气了。”“在今天, 经济和文化的重心可能会从北海沿岸移向美洲的两大洋的沿岸。但是这决不会到来资本主义的衰落, 甚至也不会使资本主义在我们这个地球上发生动摇。资本主义已经在实践中极深刻地证明了它的生命力和它对于最多样的、甚至最绝望的局面的适应能力, 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论据足以令人怀疑它的生命力。”〖14〗(<<唯物主义历史观>>)他在<<帝国主义>>一文中说:“从纯粹经济观点看来, 它能够继续发展,只要老资本主义国家日益发达的工业还有可能可能促成农业生产的相应扩展; 当然, 这种扩展会随着世界工业每年增长幅度的日益提高和尚未开发的农业地区的不断缩小而越来越困难。在没有达到这个限度以前, 它固然可能因为无产阶级日益增长的政治反抗而垮台, 但是它不一定会由于经济崩溃而毁灭。反之, 继续执行目前的帝国主义政策, 将过早地引起这种经济破产。这一帝国主义政策不能再长期继续下去了。”(<<谬论>>第84页)在<<唯物主义历史观>>一书中他认为:“帝国主义日益受阻, 决不意味着资本主义的崩溃, 帝国主义遭受的阻遏, 只会促成一种新式的,亚细亚式的资本主义。同时, 一旦资本主义世界克服了世界大战的后果,自己稳定下来并且积累起了足够的资本, 可以用于非欧洲的事业”“无论由于人口减少, 或是由于人口过剩,无论由于工业和农业之间的积累和生产的日益比例失调, 或是由于因为这种比例失调而产生的危机, 我们都没有理由指望资本主义经济一定要崩溃或失灵, 一定要造成一场大灾难, 非让另一种更高的经济来代替它不可。”

四.第二国际其他代表人物的帝国主义论述

1.亨利·威廉·卡尔·库诺夫1862~1936)

    德国<<新时代>>主编, 著有<<党破产了吗?>>(1915)等文。他的主要论述有:

① 资本主义是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即“金融资本的时代”

   他说:“帝国主义在当时经济现象来解释时是资本主义的, 一个受经济历史条件制约的发展阶段,是一种社会历史的必然性。”, “新的帝国主义的发展阶段,......也是一个从资本主义的新的、内部的、金融的生存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发展时期, 一个通向社会主义的必然的发展阶段。”

② 现代资本主义不是最后阶段

　　他说:“我认为, 当代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决不是最后的阶段。不如说我们是处在资本主义的一个新的更高的发展阶段。”

③ 帝国主义是“前进了的资本主义”  

   他说:“如果认为可以简单地堵塞资本主义发展的帝国主义阶段的道路, 并且阻止它的兴起, 这难道不是完全一样的可笑吗? ”〖15〗

2.爱德华·大卫(1863~1930)

   德国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 著有<<世界大战中的社会民主党>>(1915)。主要论述有:帝国主义是“超出国家界限的一般经济扩张”,“工人运动如果反对世界经济扩张本身, 那就是在经济上实行自杀。”〖16〗

3.亨利希·万—科尔(1851~1925)

    荷兰社会民主工党的右翼领袖。著有<<殖民政策和社会民主党>>。主张占有殖民地势在必行; 殖民统治有进步意义; 反对殖民地独立, 宣扬实行社会主义殖民政策。〖17〗

4.卡尔·伦纳(187~1950)

   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著有: <<马克思主义、战争和国际>>(1917), 主要论述有:

①世界经济一体化论。主张“世界上的一切地方和种族的大规模经济融合”, 认为“整个世界的融合是当前时代的基本倾向之一”, “世界经济一体化”必须经过经济帝国即通过帝国主义这一途径;

②认为帝国主义矛盾可以克服, “帝国主义所引起的经济上的对立, 甚至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都不是不可克服的。”〖18〗

5.奥托·鲍威尔(1881~1938)

    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 著有: <<民族问题和社会民主党>>(1907), 主要论述: 帝国主义是一种对外侵略扩张的经济政策, 认为“现代资本主义扩张政策的力量来源于生产力变化,.....即工业资本集中在卡特尔和托拉斯, 货币资本集中在大银行。”

6.麦克斯·阿德勒(1873~1937)

    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 著有:<<马克思主义的国家观>>(1922)。主要论述有:

① 帝国主义概念。他说:“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时期固然是一个历史范畴, 但它毕竟仅仅是代表整个社会发展的一个方面, 只是它的一部分, 从主观上来评价, 只是社会发展中的一个特殊的发展意志, 而无产阶级的方向完全不同的发展意志是与之相对立的。”

② 超帝国主义论。他说:“我们时代的经济发展,.....要求一个世界组织, 要求一种超国家的秩序, 这种组织和秩序起初用国际协议, 最后用经济生活的一种新制度来调和国家间和民族间的经济对立”。

五.拉法格的帝国主义论述

   拉法格的专文<<美国托拉斯机器经济、社会和政治意义>>(见<<拉法格文选>>, 人民出版社, 1985年下册)问世于1903年。明确提出了:“资本主义已演进到特殊阶段了”(<<拉法格文选>>下册第213页, 1985年)的论点。

① 认为托拉斯形成了资本和生产的高度集中, 这是新的历史阶段的最主要的特征。

指出这是历史的辩证发展的过程, 是商品生产发展的结果。垄断组织是商品生产自由竞争的必然结果。

② 金融资本家集团在世界范围内展开了激烈竞争。

③ 托拉斯在统治经济领域的控制了美国的宗教、政治和文化生活。

④ 大金融资本家集团的代表人物管理和操纵国家的对外政策。

⑤ 托拉斯的出现使美国的阶级矛盾激化。

⑥ 指出垄断资本主义为社会主义的实现准备了物质基础。

六.第三国际理论家卢森堡的帝国主义论述

    罗莎·卢森堡(1871~1919), 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的左派领袖, 代表作是<<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 1899年出版; <<资本积累论>>, 1912年出版; <<国民经济学入门>>, 1925年出版。主要论述有:

①最后阶段论。 论证“资本主义在其生命上的最后阶段—帝国主义。”; “对于资本而言, 积累的停顿意味着资本主义生产力扩大发展的停止, 同时, 也意味着资本主义崩溃的客观必然性。”;“在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主义阶段”;“帝国主义是一个政治名词, 用来表达在争夺尚未被侵占的非资本主义环境的竞争中所进行的资本积累。”;“资本积累的帝国主义阶段, 换言之, 资本的世界竞争阶段,包含对迄今为止的资本落后国家——在那里资本原来实现它的剩余价值的——进行工业化及资本主义的解放。”〖19〗

② 帝国主义的经济根源是资本积累的实现。她强调帝国主义是资产阶级为解决积累而采取的一种特殊政策说:“资本主义历史地生育并发达于非资本主义的社会环境之中”, 并把资本主义分成三个发展阶段:“资本对自然经济的斗争, 资本对商品经济的斗争, 资本在世界舞台上为争夺现存的积累条件而斗争。”〖20〗(<<资本积累论>>, 第290-291页, 三联书店, 1959年; <<卢森堡>>, 商务印书馆,1972年)“关于帝国主义经济根源的解释, 必须从资本积累的规律中推断出来。因为,根据经济常识, 作为一个整体的帝国主义只不过是一个特定的积累方法。”(<<帝国主义与资本积累>>,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2年68-69页))③ 帝国主义的军国主义政策。 她说:“今天, 军国主义已经对他们成为不可缺少的东西, 这里有三个方面: 第一, 它是斗争手段,.....第二, 它是最重要的投资形式......第三,它是国内阶级统治的工具。”〖21〗她主张尽力利用战争引起资本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危机来加速资本主义社会的崩溃。

④ 帝国主义时期的民族问题。她认为:“落后国家必须摆脱它们陈旧的政治组织以及自然经济和简单商品经济的残余, 从而创造一个适应于资本主义生产的近代国家机构。”〖22〗

   对于卢森堡在现代资本主义问题上的理论贡献和不足, 列宁有多处中肯的评价。〖23〗(<<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 <<列宁选集>>第2卷, 第846-860页; <<关于帝国主义的笔记>>, <<列宁全集>>第39卷)。列宁增准备系统批判卢森堡的资本积累论观点。

七.俄国革命领导人布哈林的帝国主义论述

    尼古拉·伊凡诺维奇·布哈林(1888-1938), 俄共(布)领导人之一, 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和理论家。代表作有:<<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1915); <<论帝国主义国家理论>>(1916)、<<过渡时期的经济>>(1920)、<<帝国主义和资本积累>>(1925)等。强调帝国主义是资本关系国际化与资本利益民族化的统一,西方的学者评论认为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和布哈林的<<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两书宣告了对帝国主义研究的终结。当时列宁和布哈林过往从密在政治上和学术上相互补充, 有人认为列宁的帝国主义五大特征和布哈林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的历史逻辑是:垄断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战争——无产阶级革命。

   布哈林的现代资本主义的主要论述有:

① 世界经济体系和现代资本主义即帝国主义

   <<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论述了第一编:世界经济资本国际化的过程; 第二编:世界经济和资本民族化的过程; 第三编: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竞争的扩大再生产;第四编:世界经济的未来与帝国主义。〖24〗(<<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 马丁·劳伦斯出版公司, 第15页。以下未注明出处的引文同此注)1915年12月,列宁为此书写了长篇的序言, 给以高度评价。他说: “布哈林这本书所谈的问题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是用不着特别解释的。在研究现代资本主义形式变化的这一经济科学领域中, 帝国主义问题不但是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简直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问题。任何一个不但关心经济而且关心现代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人, 研究一下作者根据最近材料大量收集来的有关事实, 都是绝对必要的。”“他把帝国主义看成一个整个, 看成极其发达的资本主义的一定的发展阶段。”〖25〗(<<布哈林的小册子<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写的序言>>, <<列宁全集>>, 第22卷, 第93-94页)布哈林写道:“研究帝国主义问题, 研究帝国主义的经济特征及其未来, 归根到底是要分析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 分析世界经济内部结构可能发生的变化。”(<<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 第1-2页)他认为,世界经济的形成是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程度提高的必然结果,是国际经济联系日益发展的必然结果。

② 帝国主义的概念

   他说:“帝国主义是金融资本的政策”, “应当找出我们时代特征的明确的因素, 并加以分析, 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方法, 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应当怎样去分析帝国主义的方法。”“帝国主义是一种征服政策, 但不是每一个征服政策都是帝国主义。金融资本不可能推行任何别的政策。”他认为帝国主义是一个历史范畴;“帝国主义是一种高度发展的资本主义”, 这是一个“金融资本和帝国主义政策的时代。”“金融资本主义是工业资本主义时期的历史继续, 就象工业资本主义是商业资本主义阶段的继续一样。”(中文版第29页)

③ 垄断组织和金融资本

   他说:“这些变化首先表现在资本家垄断组织——卡特尔、辛迪加、托拉斯、银行辛迪加的形成和非常迅速的发展。”; “资本家垄断组织的形成过程, 是资本积聚和集中的逻辑的与历史的必然结果。”“同样过程也在另一范围里迅速进行着, 银行资本向工业资本渗透, 资本转变为金融资本。”

④ 国家资本主义托拉斯, 即有组织的资本主义

 他认为:“各国生产部门以各种方式交织成一个大规模的有组织的集合体。金融资本把整个国家置于它的铁索之中。`国民经济'转化成巨大的综合的托拉斯, 而以国家资本和金融资本为其股东。这种构成我们称之为国家资本主义托拉斯”。“国家与私人垄断企业在国家资本主义托拉斯的结构内融合成一体,国家利益与金融资本的利益日趋一致。”“争夺销售市场的竞争必然引起资本的`民族集团'之间的冲突。”“这个冲突最终要有`实力对比'来解决, 就是说, 用武力来解决。”“现代资本主义国家施行征服政策的三个基本动力:争夺销售市场、争夺原料市场和争夺投资范围的竞争激烈化, 这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发展, 资本主义转变成金融资本主义所引起的结果。”

⑤ 帝国主义世界经济和国际垄断组织

  他说:“帝国主义是一个世界经济问题。”; 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国际化使各国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同时产生了新的经济组织, 即国际垄断同盟。“国际经济关系通过无数丝镂不断地扩展这着, 这种关系穿过千万个交叉点,盘根错节, 缠结成许许多多集团, 最后汇集为世界上最大银行间的各种协定。这些大银行把它们的触角伸到全世界。世界金融资本主义和银行在国际上有组织地进行统治, 是经济现实中不容否认的一个事实。”“只有那些看不见资本主义发展的矛盾, 好心地以为经济生活国际化就是天下太平, 把无政府状态的国际化, 当做有组织的国际化的人, 才会指望有可能使‘国民’资本集团融合成和平的资本主义的最高统一体。”

“世界经济范围里的生产力的发展使得各资本家集团从最简单的形态到国际托拉斯的集中形态——之间更迫切需要签定国际性协定。”

   他认为资本的国际化和资本家的民族化是不矛盾的。“既然资本家利益的国际化只不过是表现经济生活国际化的一个方面, 那就还需要研究它的另一方面, 即资本家利益的民族化过程。”⑥  批评超帝国主义论

   他认为现代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就是高度的无政府状态, 表现在工业危机和战争两个方面。资本的国际化加剧了各民族资产阶级集团之间的利害冲突。说:“如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帝国主义不过是国家资本主义托拉斯之间竞争的表现, 一当这种竞争消失了, 分裂成许多‘民族’集团的资本就转变为 单一的世界组织, 一种反对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普遍的世界托拉斯。”

   列宁在世时, 曾称:“布哈林不仅是党的最可贵和最大的理论家, 他也应当被认为是全党所喜欢的人物”〖26〗(<<给代表大会的信>>, <<列宁全集>>第36卷,第617页)但也有诸多批评。遗憾的是,列宁逝世后布哈林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和评价。

注释：

〖1〗<<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 <<列宁选集>>第2卷, 第738页, 在<<帝国主义论>>中有几十次引用了这本书。

〖2〗[德]希法亭著: <<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基尔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1927.5)

〖3〗[德]伯恩斯坦著: <<社会民主党内的修正主义>>, 第13~14页,三联书店,1963年。

〖4〗同上。

〖5〗[德]伯恩斯坦著: <<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 第23页, 三联书店,1965年。

〖6〗[德]伯恩斯坦著: <<今日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和实践>>(1905),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44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7〗[德]伯恩斯坦著: <<崩溃论和殖民政策>>,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7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8〗[德]伯恩斯坦著,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第5~7页,三联书店,1976年。

〖9〗列宁: <<马克思主义与修正主义>>, <<列宁选集>>第2卷, 第5页。

〖10〗[德]伯恩斯坦著: 在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上关于殖民地问题的发言。

〖11〗[德]考茨基著: <<帝国主义>>,第1~2页, 三联书店, 1964年。

〖12〗[德]考茨基著: <<两本用于重新学习的书>>,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107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13〗[德]考茨基著: <<唯物主义历史观>>, 1927年。

〖14〗同上。

〖15〗[奥]库诺夫著: <<党破产了吗?>>,第7、11~12页, 三联书店, 1977年。

〖16〗[德]爱德华·大卫著: <<世界大战中的社会民主党>>,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325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17〗[荷]亨利希·万—科尔著: <<殖民政策和社会民主党>>, 载<<第一国际和第二国际史资料>>, 第116页, 三联书店, 1964年。

〖18〗[奥]卡尔·伦纳著: <<马克思主义、战争和国际>>, 转自<<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关于帝国主义的谬论>>, 第282-283、。301页, 三联书店, 1976年。

〖19〗[德]卢森堡著: <<资本积累论>>,第333、359页, 三联书店, 1959年;<<卢森堡>>, 商务引书馆,1972年。

〖20〗[德]卢森堡著: <<资本积累论>>,第290-291页, 三联书店, 1959年; <<卢森堡>>,商务引书馆, 1972年。

〖21〗[德]卢森堡著: <<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 第25页, 三联书店, 1958年。<<社会民主党的危机>>, 1906年, 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39-346页。

〖22〗[德]卢森堡著: <<资本积累论>>,第334页, 三联书店, 1959年;<<卢森堡>>,商务引书馆,1972年。

〖23〗列宁著: <<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 <<列宁选集>>第2卷, 第846~860页; <<关于帝国主义的笔记>>, <<列宁全集>>第39卷,

〖24〗布哈林著: <<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 马丁·老 伦斯出版公司, 第15页。以下未注明出处的引文同注24。

〖25〗列宁著: <<布哈林的小册子<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写的序言>>,<<列宁全集>>,第22卷,第93~94页。

〖26〗列宁著: <<给代表大会的信>>, <<列宁全集>>第36卷, 第6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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