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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虹著《粤剧红楼戏丛谈》提要
黄安年辑 黄安年的博客/2019年1月5日发布(第20549篇)
书名: 粤剧红楼戏丛谈
著者: 李虹
出版社: 文化艺术出版社
责任编辑:周进生、刘宇灿
书籍设计:赵鑫
出版发行:文化艺术出版社
经销: 新华书店
印刷: 国英印务有限公司
版次: 2018年6月第一版
印次: 2018年6月第一次印刷
开本: 147X201毫米 /32
印张: 6.375
字数: 95千字 图片27幅
书号: ISBN 978-7-5039-4944-9
定价: 28元
序言
看到李虹拿来的厚厚书稿,第一个想起的是她的导师林冠夫先生,想起这个序本应是由冠夫来写的,竟也开始想象他会怎样的喜悦,眯眯着眼,摸出一支烟悠悠然抽着,思谋如何开篇…… 去年初冬一个冷雨夹雪的凌晨,我与妻子前往参加冠夫先生的告别仪式,昏暗杂沓中瞥见李虹,“遗孤”一样的凄楚恍惚,我知道她与老师深厚的父女般感情。
在我熟知的老一辈红学家中,冠夫先生堪称学殖真醇的一位,散淡超阔,素不爱凑热闹和参与争竞。李虹亦颇有乃师之风,简素恬静,不急不躁,较少发表论文,较少出版专著,但我知道她读书一向认真,是那种以阅读感悟为生活甚至生命的女子。本书所论述的粤剧红楼戏,与小说别一领域也,可她一旦步入,便是一番上天入地、翻检簸扬,案头场上,网罗无所不至,应也是得自老师的传授。在本书后记中,李虹写到香港夜市上一位清唱粤曲的旗袍女子:“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人驻足,有人 漠然,然而似乎都与那位演唱者无关。她只是沉浸在古老的故事 里,单纯地享受着吐字行腔的快乐。”这也是一份倾心专注,是一重艺术境界。我们这些研究文史的人,很多时候不正是这样的吗?
研究粤剧红楼戏,对于一个生长于北方的学者来说决非易易 可为。这方面材料虽多,也有记述潦草、收录庞杂诸弊端。李虹沉浸其中,对《广东大戏考》《粤剧传统剧目汇编》《红楼梦书录》 《红楼梦资料汇编》《粤剧大辞典》《红楼戏曲演出史稿》等相关资料甄别考辩;又扩展到梳理民国年间报刊书籍(如《申报》《市 民日报》《粤剧菁华》《李雪芳全史》等),以及加州大学图书馆所 藏粤剧和中国剧院等内容的照片。在坚实的史料基础上,该书将 粤曲“涉红”的史幅从容展开,梯次论列,略如:早期“八大名 曲”中的《黛玉葬花》,以及与之相关的粤剧名伶;李雪芳、任剑辉、何非凡三位艺术家的演出经历与传播影响;粤剧红楼戏在东南亚和美洲地区的演出等。一般认为粤曲兴起于清道光间,其时《红楼梦》百二十回刻本流传已越半个世纪,戏曲改编本不断出现,粤剧的“红楼戏”虽非最早,却以名家名角主演,剧目众多,搬演认真,在观众中影响甚大。与前人重在戏曲的研究有所 不同,李虹是从《红楼梦》本体出发的,由小说到戏曲,由读者到观众,由文本、曲本再到舞台,此一一路径也。
正是因为先有一部《红楼梦》在胸中,李虹能敏锐发现改编的一些纠谬荒唐之处,发现对原作的庸俗化等弊病。她说:“虽然粤剧红楼戏剧目繁多,但其剧本的艺术性却是良莠不齐、相对粗糙的。尤其是与曲辞讲究精美雅致的昆曲相比,部分粤剧只有提纲,既没有详细剧本,更没有讲究的曲牌宾白。完全是实话实说,全无时下一些人遮遮掩掩、为选题讳的积习。”
已故冯其庸先生曾说:“大哉《红楼梦》,再论一千年。”的确,《红楼梦》是一个常论常新的永恒话题,对粤剧红楼戏的探 讨,也是展红学研究视野的应有之义。祝贺这部专著的出版, 也祝愿李虹在今后的学术生涯中能不断有所收获。
谨为序。
卜键 于北山在望阁 2017 年 8 月 9 日
目录
第一章 现存剧目的概述 / 1
第二章 八大名曲中的《黛玉葬花》/ 19
第三章 “大戏考”中的红楼戏 / 37
第四章 《黛玉葬花》与早期名伶 / 59
第五章 “北梅南雪”之李雪芳与《黛玉葬花》 / 71
第六章 任剑辉与粤剧《红楼梦》/ 91
第七章 一曲“情僧”定非凡—何非凡与《情僧偷到潇湘馆》 / 115
附:新马剧团艾澳门演出的”红楼戏” / 139
第八章 粤剧红楼戏的域外演出与传播 / 145
附录/165
参考文献/173
后记 / 175
后记 ——此曲脉脉已经年
2012 年,戏研所同事张静老师说,“任剑辉研究计划”将在翌年年初召开一个研讨会,问我是否有意参加。在那之前,我对粤剧算是一无所知,对任剑辉也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她是著名的粤剧大佬倌,唱过粤剧《红楼梦》。有此机缘,我便开始搜集与任剑辉和粤剧红楼戏有关的资料。
由《红楼梦》改编成功的戏曲以昆曲为最早,而以越剧的接受程度最广。很多人最初都认为我关注的是越剧红楼戏,而非广东大戏。特别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身边的朋友同事也多半是北方人,听说我要做粤剧红楼戏的研究,都会首先怀疑——你听得懂?
其实对我们这代人来说,粤语并不算陌生的语言。毕竟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港片、港乐进入内地,香港的影星、歌星成为 我们迷恋一时的偶像,那段香港文化的黄金时代,也刚好是我们的成长岁月。即使没有长期生活在岭南地区,无法拥有浸入式的文化体悟,我们也常常会在那些低沉温柔的嗓音中,找到自己某一时刻的心情。更不用说香港文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多样化风格所带给我们的充满现代与后现代冲击的体验。不过,粤剧对我而言,依然是相对陌生的存在。
任剑辉有一出很有名的戏叫《帝女花》,是唐涤生编剧并与白雪仙搭班演唱的,在香港地区非常流行,最后一出《香夭》据说还曾经被评为某一年的香港十大金曲。因为跟任剑辉有关,我特意找来听了好几种版本。任白唱段中,任剑辉的嗓音高亢明亮,白雪仙温柔清丽,两人搭戏,配上公主驸马的凄美爱情,的确相得益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汪明荃和张国荣,以及郑少秋、马浚伟也都曾经唱过这个唱段。作为一个曾经痴迷港剧的人,这些都是我们曾经熟悉的演员。习惯了他们在荧屏中演绎各种人生滋 味,乍一听到他们所唱的粤剧,别有一番风味。当然,传统戏曲的发音方式与西方音乐唱腔有极大不同,对接受现代流行音乐熏 陶、受西方音乐训练的人来说,非专业的人唱出来的风格会有所不同。研究戏曲的同事曾经评价为:戏味不够。
我不确定自己对“戏味”理解了多少,不过却由此想到了不同唱腔的发音方式,似乎有点明白徽班进京后京剧之所以大红大紫的原因,也进一步理解了当年粤剧由子喉发展至平喉的必然。或许因为戏曲对我们这个时代而言,已经是一种有距离的艺术了吧,那些在舞台上咿咿呀呀叙说的故事,因为唱腔身段,甚至所蕴含的情感与精神内核都不易于被普通人在生活中模仿,因此美则美矣,我们却清楚地知道,它只能存在于某些舞台。正如幺书仪先生在一次讲座中说的那样,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趣味,戏曲的没落是必然的。现在能有所保护,有所传承,甚至还有不少年轻人欣赏,已经是值得欣慰的了。
虽然作为艺术形式,戏曲跟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有点距离,但它的历史与存在却依然是有温度、有质感的。在香港开研讨会的时候,我们住在油麻地地区,每天的日常安排比较满,难得有一 天晚上大家没事,于是约着到附近散步。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天后古庙和庙街。街上华灯闪烁,庙街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人流熙熙攘攘,灯光璀璨迷离,而就在那一片繁华之中,有一位身穿旗袍的女性,正在独自演唱。以我的水平,自然是听不出唱的什么,旁边有人似乎在说唱的是《帝女花》选段,似乎也有人不置可否。不过,我依然感动于那个瞬间。周围来来 往往的人,有人驻足,有人漠然,然而似乎都与那位演唱者无关。 她只是沉浸在古老的故事里,单纯地享受着吐字行腔的快乐。我一向认为香港人,包括广东人,都是新潮而领风气之先的,即使是粤剧这样从传统中走来的艺术,也总是比其他地方剧种更早一 步地开始求新求变。在庙街夜市这样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地方,在戏曲整体退化为我们传统文化背景的时候,粤剧演唱更像是已 经融入那位歌者日常的生活内容——白天在大厦间高速高效穿梭,夜晚凝神低吟浅唱,稀松平常。
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并非专业出身,这种体验我并没有在其他地方感受过。不过,那个瞬间让我开始有更多兴趣关注岭南文化和香港文化。研讨会上,香港电台的叶世雄先生有一个主题发言, 对现存的任剑辉唱片做了详细梳理与介绍,其中涉及《红楼梦》颇有几出。除了经典的任白唱段,任剑辉与红线女也曾经对唱过《红楼梦》和《晴雯补裘》。当时戏研所的王馗老师正坐我旁边, 他便建议我说,可以认真关注一下粤剧红楼戏。因为之前为了参加研讨会,已经搜集了部分资料,至此更加确定了要整理粤剧红 楼戏的想法。
然而,语言隔阂确实存在,资料的收集与整理也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特别是对于粤剧与京剧及其他剧种之间的学习与交流,对于我这个没什么戏曲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尚需进一步的消化、整理、分析。本书仅以我所能看到的文字资料为对象,对粤剧红 楼戏的大致面貌做一勾勒。
感谢好友兼同事张静老师,不仅为我最初的关注提供了契机,也在后来不断提供有关资料和信息。感谢王馗老师的鼓励,让我 有继续坚持的动力。感谢文化艺术出版社杨斌社长,为我提供了出版的机会。感谢周进生老师、程晓红老师,以及责编刘宇灿小姐,为整部稿件付出的汗水与努力。本书图片来源于中国国家图书馆馆藏书影以及朋友藏书,在此一并谨表谢忱。关于粤剧红楼戏,依然有自己尚未完成的部分,未来依旧在路上。
李虹
2017年仲夏于宣南
图片8张拍自该书,最后一张笔者拍自2018年12月13日追思李希凡先生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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