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一个答辩会上，我强调了一个概念：上游的科研。

流行语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觉得说的就是我。

我说，我献身科研的初心，是要做上游的科研，为民族争尊严。意思是，我做科研不是为了发论文、拿项目、得大奖，而是为了对人类科学有真正的、经得住时间考验的贡献。只是后面这句话我没有明说，为的是不直接冲撞某些人。

近二十年了，我主要做了两件事：

1）推动四分量钻孔应变观测科学发展。不谦虚地说，这种观测技术能够起死回生，发展到今天的水平，关键是我的努力；

2）提出非对称线弹性理论。这个理论已经被评价为“国际领先”。

我之所以坚持不懈，百折不挠，就是因为观测技术和基础理论都是上游的科研，它们将带来一系列下游的科研成果。

把科学看成一条大河，很多人都是在下游扑腾。下游河面宽阔、一片喧嚣，即声势浩大又波澜不惊。反观上游，不过是潺潺小溪、默默无闻，在陡石悬崖和荆棘丛生中跌宕、摸索，前途凶险，说不定来到什么地方就会销声匿迹。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上游的科研呢？

因为上游的科研才是真正的科研。所有这些上游的科研聚在一起，才形成汹涌澎湃的科学大河。在河里扑腾的人，或者自以为是弄潮儿，呼风唤雨，其实面目不清，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或者依仗人多势众，污泥浊水，哗众取宠，人云亦云，结果莫衷一是，最后汇入大海、杳无踪迹。再看上游，水滴石穿，透明清澈，曲径通幽，千回百转，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留下一路无限风光。

在理念上，上游的科研强调比科学价值，而现在流行的是比指标。让上游的小溪和下游的大河去拼指标，比河面宽度，比声势大小。我不想说这很荒谬，这其实是胡闹。

比指标，这是潮流。很多评委就是比指标比上去的，不比指标让他们比什么？

忽然想起毛泽东的话：反潮流是马列主义的一个原则。

马列主义真有科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