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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国际局势继续发生深刻变化,纽约才过Sandy风,北京又来九月雪,窗前的树叶落了,江边的霓虹灯坏了一只。开门一看,果然我的巴别塔倒了,是向南倒的,一块块砖几乎落在一条直线上。
我的巴别塔是用书堆砌的。那些书,主要是精装的画册,每一本都像一块砖,有的比砖还重,书架里放不下,就摞在架子和墙角边上,两米多高,感觉还算稳定,也堆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国际风云,也许还不会塌呢。真应了一个气象学定律: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雨。
这样的书塔,家里有四五座,塌的一座是最高的——算哥特式的。看来塔不能修得太高,当年的Babel如果没那么高,上帝老人家大概也不会生气把语言搞乱。
那些砖块里确实藏着不同的语言,不过还没乱,只有英文和中文。基础的几本是《世界自然奇观》(它的伙伴《世界文明奇观》是另一座塔基),还有《西方建筑史》和《中国建筑论》,如此专业而坚固的基础,当然没有坍塌,塌的是压在它们身上的一些“童话”。
有五本Norton的插图注释读物(The Annotated xxx):哈克费恩、绿野仙踪、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和柳林风。这个系列好极了,它的注释不是生词解释,而是背景和意义的考证。例如,Oz本来是本不足一两的小书,这会子成了500多页的大书,两斤多呢(估计)。开头是一篇近百页——罗马数字ci,抱歉,我只认得50以下的罗马数字——的introduction。正文开篇第一个字(女主角的名字Dorothy)就跟着满满三大页的考证(名字怎么来的呀,有没有特指哪个人呀……我们的红学家们的传统,在这儿发扬光大了)。关于铁皮人Tin Woodman,注释引述评论家的话说,那是作者(Frank Baum)对童话的一大贡献,“他意识到了机器内在的神奇……将古代故事里会说话的动物变成了会说话的机器,将20世纪的技术移植到了童话故事的传统。”这些材料(还有它们的出处),能满足我的很多好奇。
压在Norton头上的是鼎鼎大名的DK系列,有宇宙、地球、海洋、动物、科学、发明和鸟百科。遗憾的是,唯一摔坏的一本就是那只“鸟”,谁让它飞那么高呢!DK读物很精美,就是图文太小、太挤,累眼睛,少儿不宜,尽管很多书是为少儿做的。(当然,少儿版的字很大,但我还是喜欢小字的,宁愿看不清也不愿看大字。顺便说一句,很多书都有中译本。但原版更漂亮,而且价格与中文版差不多。)
还有十几册不同系列的世界名画集,风景画、人物画、风景人物一起画,这些书似乎不进书店,只在图书市场流通,定价奇高而卖价奇低(不到定价的10%),书市称为“礼品书”,我给自己送过不少那样的礼物。我现在也不清楚它们的身份,知道是一些文化公司做的,做得很大也很好,甚至远远超过书店里看到的某些定价和卖价更奇高的同类产品。为什么呢?我一直没想通。那样的大画册前些年很多,有些大得惊人,一本就有二十斤呢,够吃半个月了。可惜俱往矣,如今艺术的图书少了,多的有假线装的假古董的假国学。从这样的图书潮流的转向,我们能感悟什么呢?Babel塔迟早会倒塌的么?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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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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