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书市看见一本正在隆重推出的新书,作者很陌生,名字都没记住(抱歉),而书名《未央歌》一眼就逮住了,尽管它与未央宫和“大江流日夜”没有瓜葛。
前两天又见了,才留意广告词说它是“二十世纪中国最经典最唯美的校园小说”。这种“最”,我都当是醉话——虽然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广告词还说,在我们阅读《青春之歌》的年代,海外人就在读《未央歌》。我没读过《青春之歌》,电影也没看。据何兆武先生回忆,那本书有些情节“显得太虚假,完全不符合当时的真实情况。”特别是,“书里写林道静不但结婚了,还和人同居,而且还换了人,那在当时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哪有女同学随便跟人同居的?……”(《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
我对《未央歌》的兴趣,还在于作者鹿桥(记住了)在前言里的“左右”论,说出了我的同感:“论文即是右手的工作,诗篇即是左手……总之,以右手代表理解、结构、正宗、太平时代的传统,而左则是幻想、空灵、左道、动乱时间的破坏,也有他一个传统……我写文章先是论文诗篇交互着写。又因为用中文及英文的关系想要不偏不向就要每个文字都要一左一右地写。”有时我甚至恨不得生出第三只手来,到第五维空间去写。
在第六版的前言后面,作者还讲了个小故事。有记者担心同学们学不了那么多物理,一个老教授说:“打破物理学下一个关节的人,今天不会有二十岁。他不用重新学我所学的一套,他也不必用旧术语来解释新理论。对他说新物理反是容易的!”这话说得真好,可惜的是,今天的同学还是在学他们和我们的那一套。
当然,真正吸引我的是,小说里的校园是西南联大……我也曾在另一个流浪过的学校读书,读过一些跟着它流浪的前辈们的回忆,都说那是他们一生最好最惬意的时光。他们最辉煌的成果,在那个时候;中国科学家距离世界最近,也在那个时候;李约瑟夸奖“东方的剑桥”,还是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没有安宁的书桌,连校园都没有,却有自由的心灵,有独立的精神,有科学的青春。如今,校园比游乐园还好玩儿,书桌比黑板还光亮,心到哪儿去了呢?
所以,我一直想看看,那个校园里的同学,有什么可亲可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