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世界博物馆日，还说敦煌。说不完的敦煌，看不尽的敦煌，石窟、彩塑、壁画、经卷、写本、画本、乐舞……最引人的是壁画，那么，敦煌壁画看什么呢？樊锦诗老院长在丝路-敦煌大展第一讲里，概括了七点：

   1）尊像画：佛像、菩萨像、弟子像，天王、力士像，还有许多供养守护神和飞天。

   2）释迦牟尼的故事画：前世的本生故事、今生的佛传故事和教化的因缘故事。

   3）传统神仙画：中国神话的神仙形象，比如西王母、伏羲、女娲等。

   4）经变画：把佛经复杂的内容变成画，叫做经变画，任何有故事的佛经都可以变。将佛教思想和中国传统的人物画、建筑画、山水画、花鸟画、社会风情画等巧妙地结合，创造了宏伟壮丽、气象万千的理想中的佛国世界。经变画的出现，一个是绘画艺术成熟了，一个是中国化的佛教思想成熟了

   5）佛教史迹画：传说佛教历史上的故事和圣地，如峨嵋山、五台山、普陀山。

6）供养人：每个地方都有供养人，上到世家、官僚、士大夫，下到奴隶，为了祈福免灾而出资，一边开窟造像，一边把自己画在里头。

7）装饰图案画：像纽带，把洞窟的建筑连成统一的风格。

  我想还能加一点：历史画。如张骞出使西域、张议潮出行图、韩国夫人出行图等，是佛教外的写实题材（虽然张骞图有篡改佛教史的嫌疑），在现存的文人画中是看不到的。

  樊先生讲了看什么，柴剑虹先生在讲座中谈了怎么看：

   第一，明其内容，视其关联，一个要注意宗教图景与世俗生活的关系。第二个注意中心内容与辅助场景的关系。

   第二，辨其风格，知其流变。考虑到时代变化、地域变化，民族交融等，各种风格都不一样，我们要从胡风和汉风看中外艺术交流，在壁画里面体现出来，绘画技法所体现的时代风貌也不一样。

   第三，视其特征，得其精粹。敦煌壁画不是一般画家的作品，而是代表了中国各个时期中国绘画的最高水平。

  总的说来，就是从壁画看出时代的生活、艺术和思想的精神风貌。敦煌跨越千年，那个年代的社会在史料里只有语焉不详的文字，却幸运地在壁画里留下了生动的场景和形象。生活如服饰、装扮、礼仪、牲畜、婚嫁、生死、食品，艺术如乐舞、建筑、青绿山水，思想如多民族多宗教多神话的融合，都能（且很多是只能）在敦煌壁画里找到鲜活的例证。梁思成根据他看到的五台山图（61窟的一幅大画）照片，按图索骥找到了大佛光寺；172窟的西方净土变，呈现了大唐的建筑风貌；段文杰复原的都督夫人礼佛图（130窟），是唐代妇女服饰和妆容的标本；217窟的法华经经变图，留下了青绿山水画的范例；大量的乐舞飞天，成就了《丝路花雨》和一个“敦煌舞蹈”流派……

段文杰还原临摹130窟供养人都督夫人礼佛图

156窟张议潮出行图（局部）

61窟五台山图（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