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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出博文“以尺考古:商朝曾虏获南方青铜器物”之后,又看了些郑州出土的青铜器,不时心生恍惚——郑州二里岗时期真是使用商尺么?(1) 夏尺15.8 cm 和商尺19.7 cm 有着8:10 的关系;(2) 铜液凝固冷缩,但冶师是否对泥范预做修正却不得而知;(3) 倘若器物的线条图又不够准确,外形特征数据精确到厘米。如此条件,要准确判断器物的适用尺度真是困难呢。后来想到“满清入关之初权贵所用多为明朝器物”,而《史记·周本纪》就有“(武王) 封诸侯,班赐宗彝,作《分殷之器物》”,也就渐渐释然。为了平复心情,贴出“以尺鉴宝”,以适用尺度而不是形制和纹饰判断器物年代——商尺19.7 cm和周尺21.5 cm是容易区分的。
常说“三代夏商周”;不过,夏朝的历史似乎仍不明朗。笔者觉得,夏商曾经共存,且初期夏族文化领先;武汉盘龙城、陕西汉中、江西新干 (依托地吴城或牛城)出土“商代”青铜器物,颇为精美却都适用夏尺。上世纪末“夏商周断代工程”将二里头定为夏朝都城,但出土青铜器物较少,与其地位不能相称,或许部分青铜器物在公元前1500 年携带至武汉盘龙城。
夏商想来曾经长期争斗,而商朝最终获胜,时间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此前夏朝已有先进的青铜文化,商朝想来曾虏获夏朝青铜器物。前述博文说明1982年向阳食品厂出土的13件器物中,大圆鼎、扁足圆鼎(两件相同)、提梁卣和羊首罍适用夏尺15.8 cm,而非商尺19.7 cm。这几件器物真是精美(文[5]予以特别说明),倘若真是从夏朝虏掠而非商朝在郑州范铸,则相关时代的判断需要重新检视。郑州还有1974年张寨南街出土青铜器3件,两件方鼎通高100和87 cm;南顺城街出土青铜器12件,方鼎四件,最大通高83 cm。后两处窖藏以及商墓的部分器物可确认适用商尺——郑州商城即商朝的二里岗时期使用商尺没有疑问(注)。
学界对郑州窖藏已有许多研究,主要结论是:三处器物在二里岗上层时期入土,是商王遇到突发事件撤走而埋藏,或商朝举行大型祭祀后掩埋。似乎主张后者的论文较多。不过,祭祀器物总该有某种组合;如此重器是为大型祭祀特别范铸,还是原本常规祭祀时所用,似乎有些费解。或许埋藏待取的可能性更大,三次埋藏为同一次事件。埋藏地点在郑州商城之外(或可避开普通民众),但仍在外城墙之内,完全可以从容而有序地进行;埋藏之前举行某种祭祀或仪式,想来也是可能。
至于突发事件,可以猜测夏朝越过淮河再来争斗。黄河的流路变动会对商夏两方产生不同的影响。或许,这是商朝最终迁离郑州而北去的原因,以及大禹治水“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的动机。大禹想来是传说中人物,是周人塑造的“夏族代表”。
总而言之,商汤公元前1600年在郑州立国之后,夏朝依然存在;约公元前1500 年夏从偃师二里头南撤至武汉盘龙城。其后双方在淮河与黄河之间或许仍有争斗,而夏朝是否重新控制淮河左岸地域,笔者目前没有任何主张。武丁(?-公元前1192年) 南征是夏商的最后决战;夏之失败或与长江千年一遇之洪水相关。
建议考古工作者全面测算“商代青铜器物”的适用尺度,从一个全新的视角考察夏朝的存在以及夏商之间的关系。
[1] 河南省博物馆. 郑州新出土的商代前期大铜鼎. 文物. 1975,(6): 64-68+95
[2]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 郑州市博物馆. 郑州新发现商代窖藏青铜器.文物, 1983,(3):49-59+97+101
[3]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郑州南顺城街青铜器窖藏坑发掘简报. 华夏考古, 1998,(3):1-23
[4] 杨育彬. 从郑州新发现的商代窖藏青铜器谈起. 中原文物, 1983,(3):43-48
[5] 安金槐. 再论郑州商代青铜器窖藏坑的性质与年代. 华夏考古, 1997,(1): 73-82+113
[6] 张国硕. 郑州商城铜器窖藏坑性质辨析. 中原文物, 2018,(1): 53-59
[7] 陶亮, 郭飞飞. 从郑州商城商代铜器窖藏坑出土铜鼎试说窖藏坑的性质. 河南博物院院刊, 2020,(1):17-22
[8] 陈旭. 郑州杜岭和回民食品厂出土青铜器的分析. 中原文物, 1986,(4):65-71
[9] 陈旭. 郑州商城窖藏大铜方鼎的思考. 见: 2004年安阳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10] 方酉生. 从三处窖藏坑看郑州商城为何王都. 考古与文物, 1999,(3):39-42
[11] 中原文化大典·青铜器(上).中州古籍出版社,2008. P142
[12]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郑州商城新发现的几座商墓. 文物, 2003,(04): 4-20+1
注1:长江宜昌站洪峰流量1931年64600、1954年66800和1998年63300 m^3/s;此前四个世纪均有超80000 m^3/s洪峰流量,而1870年为11000 m^3/s。江淮之间的夏人遭遇洪水而削弱乃至倾覆,是完全可能的。
注2:郑州二里岗时期使用商尺19.7 cm,但部分出土器物适用夏尺15.8 cm 可能属于夏朝。以下尺寸解读假设发掘简报中长度数据都是精确的,单位 cm 予以省略。
(1) 因器物特征多精确到 cm,且部分线条图纵横略欠协调,而夏尺与商尺有8:10 的关系,暂不能做出全面判断。向阳食品厂出土素面盘(H1:7) 通高12.7、口径49、壁厚0.2 cm[2]:以夏尺计,通高八寸过0.6 mm、口径三尺一寸欠0.2 mm,圈足底径二尺、深二寸半;以商尺计,通高六寸半过1.1 mm、口径二尺五寸欠2.5 mm,圈足底径一尺六寸、深二寸。似乎适用夏尺的可能性略大一些(下图)。铜盘虽已残缺(修复后的彩色照片来自文[11]),但依据尺度总可以判断属于夏朝或商朝,而肯定不会属于西周。
(2) 张寨南街出土杜岭二号鼎[1]适用商尺,已在博文说明;南顺城街出土的青铜器和下层陶器[3],部分器物可确认适用商尺。铜戈两件,简报介绍(H1上:11)长27.3、宽5.2 cm:长一尺四寸欠2.8 mm、宽二寸半过2.7 mm;而援长一尺整、阑宽四寸及内宽二寸半都是准确的。或许,原设计通长为一尺四寸,因成型后冷缩偏小1%。
陶盆(H1下:297, 图上左) 口径28.8、底径14.4、高14 ,似也适用商尺19.7 cm,尽管外形特征尺寸不整。原始瓷尊 (H1下:229,图上右) 口径20. 8、肩径25.8一尺三寸过1.9 mm(内径一尺二寸)、底径15. 8 、通高27.6 一尺四寸过0.2 mm。线条图纵横比例并不协调,以通高和肩径分别调整,图上口径准确,而底径七寸半(14.78 cm) ,或许文[3] 中底径15.8 cm 应为14.8 cm。另一件瓷尊(H1下:228) 形体相同,尺寸相近,线条图不再给出,口径21.6 一尺一寸欠0.7 mm, 肩径25.2(内径一尺二寸), 底径10五寸过1.5 mm, 通高27.6一尺四寸过0.2 mm。
印纹硬陶尊1件( H1下:13,图下右) 口径17. 2、高14. 8 七寸半过0.2 mm。口外径显然不会是控制尺寸,而内径 七寸半。陶尊适用商尺,而不宜用夏尺解读为口径一尺一寸欠1.8 mm、高九寸半欠2.1 mm。
铜斝( H1上:5,图上左)口径19. 6一尺欠1.0 mm、通高40. 4二尺零半寸过0.1 mm、柱高6三寸过0.9 mm、足高14. 6 七寸半欠1.8 mm。斝体高 40.4 – 6 – 14.6 = 19.8 cm 一尺过1.0 mm。使用商尺范铸的判断能够成立。
(3) 文[12] 介绍郑州商城五座商墓,出土少量青铜器和陶器,适用夏尺或商尺。铜爵(T17M2:2)和铜觚 (T17M2:3) 皆适用商尺19.7 cm。爵通高18.2、通长17.7九寸过0.3 mm;线条图纵横比例准确。从俯视图知流长四寸、口内宽四寸。此前已经说过,范铸青铜容器,或许先制作内芯,再贴泥片成模用于制作外范;泥片的总重与所用铜料相关。当然,冶师可以预设内芯尺寸偏小而确保器物的外径取整。
觚通高16 八寸过2.4 mm、口径9.8 五寸过0.5 mm、圈足径7.8 四寸欠0.8 mm;觚底内径二寸等。铜觚已残,简报未见照片,而线条图稍欠清晰,不再给出。不过,倘若通高16 cm 就是16.0 cm,猜测觚体和圈足的内深为六寸和二寸,而底厚 2.4 mm 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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