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谨以这篇博文献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
(四) 充满诡辩的“中华文明边缘论”
作者在制造中华文明只有3500年的谬论时,同时否定中国的文明中心作用,制造了中华文明边缘论。
什么是文明,作者写道:“ “文化(culture)”这个单词的词根“cult-”的原始意义是“耕作”,这很清楚地表明了“文化”这个概念的本义是属于与“农耕”相联系的原始部落时代的范畴的;而“文明(civilization)”这个单词的词根“civ-”的原始意义是“市民”,这也同样清晰的表明了“文明”这个概念的本义是属于与伴随着“市民”的出现而同时产生的“城市”及工商业相联系的青铜时代的范畴的。”
这个论证的不严肃性在于词汇的形成和演变的复杂性被删除了,就如“文化大革命”对“革命”的理解,从“命”这个词根开始,强调了革命就是要人命,制造了许多残忍。可是我们强调的“绿色革命”,要了谁的命?而按照这个词根考证,我们现在用的computer,词根uter可以与子宫联系来,于是计算机是“从子宫里生出来的”?科学在发展,人类的认识在深化,用词根认识对象是刻舟求剑。
作者写道:“文明(civilization)”的几个主要特征,按照雅斯贝尔的定义:文字,金属冶炼术(青铜,铁),城市国家(城邦),宗教礼仪,等等,正是与工商业的出现密切相关的。”首先按照这个标准,就不存在历史学家们说的农业文明了。这里我们暂时不去争论,即使按照这个标准,中国也有5000年或者说历史学时间意义上的5000年文明。众所周知,中国在距今5250~4150年的良渚文化时期,就出现了良渚古城,古城外有一个水渠系统,这个系统修成甲骨文的“回”型,据认为是为了过滤细沙,磨制玉器的(如文物杂志,2008年,张立的文章)。由此可见距今5000年左右,中国就有了城池和工商业性质的玉器制造,良渚文化还发现了青铜器。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回形水渠的形态与甲骨文的回字一样,这说明了良渚文化与殷墟文化的联系性。这就完全符合所谓“雅斯贝尔定义”了。补充一句,玉器绝不是作者所说的“不需要特殊技术就可以进行加工的天然产物”,如果是这样,今天的玉器匠人早就失业了,我们也可以买一麻袋玉器来作地板。男孩也就不会用玉器送女孩求爱了。“这个玉手镯的纯洁代表我的爱。”“滚,哪里捡来的烂石头,还是通洞的?”在雅斯贝尔的定义里,并没有定义文字,金属冶炼术(青铜,铁),城市国家(城邦),宗教礼仪每一个都是必要特征,因此他们可能是充分的。
为了论证中国不是文明创新中心,作者忘记了自己的“雅斯贝尔定义”,又把农业创新扯进来(其实讲文明不要农业,不讲创新是说不清历史的,作者也是没有办法),写道:“水稻,虽然中国地区种植水稻是比较早(7000年前,河姆渡文化),但是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早就开始了农作物种植,如东南亚,也早就开始种植水稻,也是水稻的独立起源地,甚至中国地区的水稻有很大可能是从东南亚传入的;中东地区,一万两千多年前已经开始种植小麦,大麦,驯养牛,羊,猪,中国的小麦都还是从中东传入的(这是个历史常识);中美洲地区,一万年前已经开始种植玉米,南瓜;南美洲安第斯山地区,六千年前已经开始种植玉米,土豆,上述两地的玉米,土豆,南瓜等物在清朝时传入中国,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才使得中国人口成倍增长。连非洲都有自己独立的农作物起源地:尼日尔。”我已经指出,中国的水稻种植实际上是在10000年以前的江西万年县。水稻的驯化,显然是一种创新,因为他与小麦驯化、猪羊驯化完全是两回事。电话发明是创新,因特网发现也是创新,不能因为二者都用于通信否定因特网是创新。更可笑的是明明是中国最早驯化水稻,作者却做贼心虚的写道:“中国地区种植水稻是比较早”,“比较早”,仿佛还有更早的。作者还写到:“玉米,土豆,南瓜等物在清朝时传入中国,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才使得中国人口成倍增长”。用这话来否定中国人最早驯化水稻,显得滑稽可笑。袁隆平的杂交稻发明后,世界上有两亿人解决了吃饭问题,是不是在袁隆平之前,这两亿人的国家没有文明?从论述是不是创新到用有没有解决吃饭问题来得到否定答案,作者偷换了议题。“连非洲都有自己独立的农作物起源地:尼日尔。”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非洲不配有?可是人类都是非洲起源的。这话充分暴露了作者的殖民主义嘴脸,不是科学家。
作者偷换议题还在文章中进一步发挥。作者写道:“很多国人喜欢夸夸其谈的一种荒谬可笑的论调“唐朝时中国是世界的中心”。事实上,中国从来就不是什么“世界的中心”,唐朝时世界上有阿拉伯帝国,拜占庭帝国,查理曼帝国,那时候世界的中心在君士坦丁堡,在巴格达,当时阿拉伯帝国的版图几乎是唐帝国的两倍,并曾在中亚怛罗斯击败唐军,阻止了唐王朝向中亚的进一步扩张;汉朝时有罗马帝国,安息帝国(波斯的继承者),贵霜帝国,那时候世界的中心在罗马,在亚历山大里亚,在巴比伦尼亚,而罗马帝国的人口与版图也远远大于汉帝国。这一点看看世界历史地图就很明白了,中国地区一直都是远离文明的中心。 ”
作者在写这段文字时使用“中心”,而不是文明中心,这样这段文字就与作者论证的文明史没有关系了。为了符合逻辑,我们理解作者的中心就是文明中心。这样,作者这里的论证只有存在两个必要条件才能存在。第一文明中心必须是疆域最大的。按这个逻辑,现在世界上的文明中心是俄罗斯而不是美国之类;第二,世界上在同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文明中心,这个论证,显然否定的地理障碍的存在,仿佛人类一开始就有迅速传播文化的因特网。其实即使在今天,也不能说美国史世界唯一的文明创新中心。当然,作者说,我说的就是中心,不是文明中心。如果是一般中心,麦金德说“波德平原是世界的中心”,它是世界创新中心吗?至于君士坦丁堡,当时只不过是个商业中心,不是文明创新中心,因为当时重要的发明并不是在君士坦丁堡完成的。
作者还用唐帝国被阿拉伯帝国一度打败而论证唐不是一个独立的文明中心。作者夸夸其谈地讲了许多文明史,恰恰忘记了一个事实,在火器发明之前,文明世界是经常被蛮族打败并且征服的。
实际上,汉是公元前后世界上独立的文明中心之一,当时中国人完成了自己独立的哲学思想体系——儒学,发明了造纸术。这是需要另外论证的问题。论证它超出了本文的范围。
概念狭义化和绝对化,否认事实,偷换议题,作者就是这样不要逻辑地论证中国不是文明中心之一的。也是作者这篇文章的基本方法。
末了,顺便说一句我的文明的理解,尽管我在这段文字中用了作者关于文明的理解来反驳他。
文明的更替意味着创新的出现,这一点使得文化与文明有差别。文化是一种生活和行为模式,文明则意味着创新的存在。按照经济学的最新理论,创新是推动历史进步的动力,这种动力带来了文明的演进。放弃对文明与创新的关系的这种理解,你就无法理解汤因比的《历史研究》和温特等的《进化经济学》。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6 07:50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