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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什么……
今天,拿到了我在**出版社新出的,一本书,书名叫《新地缘政治经济学结构:进化与治理》。这件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说,新出版了本书,阐述了自己的学术观点,是应该高兴的事,也应该谢谢编辑与出版社。但是,人世间很多事情就出在“但是”身上,但是我或多或少高兴不起来,但是我或多或少有些羞愧。为什么呢?还得从头说起。
几年前,我申请到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面向国家经济安全的地缘政治经济学研究”,作为项目负责人,我提出了基本的观点,我认为当今世界已经形成新的三个世界,即金融业为主导产业的国家(世界)、制造业为主导产业的国家(世界)和资源开发业为主导产业的国家(世界),所谓地缘政治经济学关系,接触的就是这三类国家在博弈。于是,连续安排我的博士研究生熊文、陈志健、胡敏、王宇和一些硕士生,如韩钰,参加这项工作,展开研究证实这一观点,发现新的现象。按照基金要求,项目计划出版两本专著。其中第一本书是以熊文的博士论文为基础由我最后修改出的,《新地缘政治经济学框架的建模与模拟》(熊文、王铮,2016,经济科学出版社),这时与出版社签订合同,决定出版第二本书。后来这个研究工作主要由我带领胡敏和硕士生韩钰完成,她们发展了早期项目提出的模型,完成了政策的数值模拟。这样以胡敏博士论文为基础,并且包含了课题组我和其他人的一些研究结果,由我统筹着并修订完成了这本新的书,《新地缘政治经济学结构:进化与治理》。胡敏为这本书的写作,付出了辛勤的拉动,特别是她做博士论文时正在怀孕期间。由于这个劳动,胡敏理所当然地应该是第一作者,接替她工作的王宇作为第二作者,我提出了基本的思想和观点,提出了技术路线,对他们的论文和书稿做了最初和最后的修改,这是导师的责任,也就理所当然的作为责任人——通讯作者,应该放在作者群的最后;我指导学生完成额论文,习惯是这样,不去争第一作者。没想到,书排版完成了,出版社发现当时的合同我是签名人,只能王铮作为第一作者。我反复申请,编辑同志说,出版计划是出版社的上级单位批准的,作者次序不能更改,如果更改,他们要受处分。我不能埋怨编辑和出版社,他们也是明哲保身。结果身为书稿主要执笔者的胡敏降为第二作者。这时,我曾经想放弃出版,可是就面临着出版社经济损失谁来赔偿的问题,咱们毕竟好一个”穷“字了得,而且大家辛辛苦苦的完成了科研任务,也需要发表,贡献给社会。经过商量,几个作者接受了现在书上的排名,而我,作为第一作者,或多或少保持了惭愧。
西方学术界长期以来流行通讯作者制度,论著排名,导师名字总在后面,本来我们一辈的导师也保持这种风格,我的导师严钦尚就是这样,我想这 是从他导师传下来的。对大家集体完成的工作,他要求把有贡献的都列上,他说,列上别的参加者的名字,你(项目负责人)不会掉块肉;不列上,就在别人心上扎把刀了,这个研究团队就没有活力了。遵循导师教诲,多年来我坚持”贡献者人人有份;谁做的主要工作,谁排第一“的这个传统,是继承,也是悼念。 朋友说,你这样,你会吃亏的。我说,连这点穷酸气也没有,我就不是读书人了。
可是到了中国最近几年,发生以排名顺序论功行赏的了”文无第二“的风气,而且影响“一辈子”,排名偏后的作者在讨论成果时不被承认,可笑的是,排在最后的通讯作者,贡献可能是最大的,也是责任最大的,反而成为可有可无的贡献者,这是一种“官本位”文化。这种官本位文化导致了许多师生的矛盾和成果的误判。我所知道的一位先生,留学回来的,坚持了西方作者排序的优良传统,结果在申报院士时,被人认为第一作者文章太少,吃了大亏。另一方面,西方期刊不知道中国人的“官本位”排序习惯,习惯把排名最后的作为责任人,误了学术交流。我就知道一个故事,只不过在这里不好说。所以,中国一定要把国际的学术作者排名模式学过来,其实有排名的都是贡献者,“武无第一,文无第二”的这种不良的管理“潜规则”, 是不利于创新的。早上,看到一个微信,据说美国前副总统拜登评价中国说:“你们说不出任何一个创新项目,创新变革以及创新产品是来自中国”,我感到心里沉重。毕竟不是爱迪生时代了,靠一个人的创新是不能适应时代的,要发挥集体的力量,而这种集体力量的发挥,必须承认每一个参与者的贡献,发挥每一个参与者的力量,切不可把所有成就都归功于项目负责人,以集体的完成的名义让领导人或者第一作者侵占成果,不承认每一个参与者的存在。总之,我们的这种“集体贡献文化“,”文无第二“文化,一定要破除。这样我们才能推动创新。
顺便说一句,第五章的题目“人民币汇率……”,“人民币”三个字 这里文不对题,书中,讨论的是一般汇率问题,对 美元、对卢比,模型与方法,都应该是有意义的,只不过限于数据的可获得性,这里多以人民币为例。而且治理与管理是两个意思,治理(governance)强调组织的参与方,合作、协调、保障各方面利益的精神,与平时说的 操控、control,意义对立。本来校稿时,应该校对出来,可恨我大年初二那天,就开始病倒,校对就疏松了。
当然,我还是要向广大读者推荐本书,这本凝结了我们课题组的多年的心血。其中全球产业在国家相互作用下的投资、技术转移模型,还有如何从增长动向分析各国地缘政治经济结构立场的方法,它们都是新型地缘政治学的分析方法与理论,北京大学王恩涌教授是中国研究地缘政治学的权威,他高度评价了我们课题组特别是胡敏博士采用数学模型研究地缘政治问题。虽然此前熊文、丛晓男、顾高翔、陈志健、龚轶、吴静及王铮就从各方面发展了繁杂的模型,但是这里由胡敏、王宇、王铮最后修订、集成的模型是一个完整的、可计算的 ,实用的模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相信本书对研究地缘政治学、 政策科学和经济数学模型的学者和官员、青年学生,都有帮助。特别是本书强调的从经济分析角度认识地缘政治问题,以全球合作治理的精神来处理地缘政治问题,面对特朗普的新思维是得一读的。谢谢出版社!谢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中科院战略研究院对研究的资助。
另外,本书的模型,正在由王宇在顾高翔、胡敏、龚轶前期完成的软件基础上开发为软件系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可以作为公益共享软件提供。凡购买此书的读者, 可凭发票免费赠送。
对了,有的朋友说,俗话说的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说反了。我说,山人自有道理。原来的说法是创新管理文化;我这里的说法是,官场管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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