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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夜景》提到曾与位故人重逢并一起吃顿便饭。她说起正在读Being Mortal。人人其实都怕死。据说现在加拿大安乐死已经合法化,但选择安乐死的人不到1/30,可以算微乎其微。我们家里都有老人,自己也快要或者迟早会成为老人,是个很合适的话题。
不想死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好死不如赖活着”。古人所谓“自古艰难唯一死”,难就难在不想死。顺便一提,有这句诗的清人绝句《题息夫人庙》我还是在早年读《红楼梦》时学到的。有些人病榻上痛苦得死去活来,但仍然想活着,期待有奇迹出现。我现在觉得他们很不理智,但日后我自己摊上,可以也是如此。
当年我曾推荐她读罗素的Howto grow old,并且对罗素的观点都深以为然。An individual human existence should be like a river - small at first, narrowly contained within its banks, and rushing passionately past rocks and overwaterfalls. Gradually the river grows wider, the banks recede, the waters flow more quietly, and in the end, without any visible break, they become merged in the sea, and painlessly lose their individual being. 只是现在觉得,这种原则上的解决可能在实际中没有太大用处。在面临死亡之际,理性也许先行崩溃。
从这个角度,我也对她的读书泼些冷水。或许Being Mortal很有意思,我没有看过,但估计没有什么用处。更实用些,我建立在头脑清醒时,留下遗嘱,不要靠插管维持生命。能做得真不多。
我个人,当然如凯撒那样,期待寿命到头突然死亡。如果做不到,最好也能平静故去,最后再多一种体验。如舒婷在《会唱歌的鸢尾花》中所谓
灵魂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
一涡儿一涡儿阳光
吸引我们向更深处走去
寂静、充实、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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