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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格式: 王启云.张厚生先生与钱亚新先生的学术交往[J].新世纪图书馆,2022(2):75-80.
摘要 在中国图书馆学史上,张厚生与钱亚新两位图书馆学家的交往是不容忽视的一页。论文从相遇相识、学术通信、科研合作、日常交往等方面梳理了张厚生与钱亚新的学术交往,较好呈现了学术前辈提携培养后辈与学术后辈尊重学术前辈的学术承传和敬老的传统。他们之间的学术交往在学术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1 引言
张厚生先生(1943-2008)一生致力于图书馆工作和图书馆学、目录学学术研究,在近百年来的中国图书馆学四代学人名录中,张厚生属于探索与发展的第四代、“开放”的一代[1]。他两次求学经历处于较为特殊的时间节点:图书馆学本科是1963年9月至1968年8月,图书馆学研究生是1978年9月至1981年12月。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从事着与书相关的工作:读书、管理书、写书、编书、教书、评论书[2]。
张厚生先生留下的史料,涉及20世纪中国图书馆学四代学人,且朋友圈或人际交往圈阵容非常“豪华”。第二代图书馆学家中,以钱亚新先生(1903-1990)为典型代表。钱亚新是著名图书馆学家、目录学家、索引学家,属于承上启下的第二代、“文华”的一代。
张厚生与钱亚新是忘年之交,过从甚密,亦师亦友,其学术生涯与钱亚新有着密切关系。钱亚新非常赏识张厚生的才华与学问,给予了热情的指导与帮助。张厚生视钱亚新为恩师,十分尊敬和景仰。从1977年至1990年钱亚新逝世,张厚生与钱亚新的交往过程中留下了许多珍贵史料(存在于学术通信、日记、工作笔记、照片之中)。从二位先生的学术交往中,不难看出学术前辈提携培养后辈与学术后辈尊重学术前辈的学术承传和敬老的传统。他们之间的学术交往在学术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在中国图书馆学史上,张厚生与钱亚新两位图书馆学家的交往是不容忽视的一页(合影见图1)。本文依据所掌握的一手史料,结合文献研究法,对张厚生与钱亚新先生的学术交往进行“钩稽爬梳”。
图1 张厚生(右)与钱亚新(左)合影
2 相遇相识
张厚生先生于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本科毕业后,先是在农场劳动、五七干校劳动,1970年8月至盐城县图书馆工作。张厚生到盐城县图书馆工作数月之后,便与李兴辉先生领导的“图书分类法编辑组”结缘,且持续了20多年。1972年9月,张厚生先生应北京图书馆邀请,作为中小型图书馆特别代表参加新分类法编辑工作会议,是当时参加会议代表中最年轻的一员(29岁)。1976年11月至1978年1月,张厚生借调在南京图书馆业务辅导组,从事对全省公共图书馆的调研工作。
2012年谢欢整理钱亚新先生诗词时发现钱先生1977年9月24日所撰《得宝》诗一首。诗云:
四处求珍宝,
多年志未酬,
今朝得美玉,
光洁质坚优。
其注云“昨日参加南图有关《使用说明》座谈会,未及一时,头昏呕吐,后由担架抬回。今朝约许培基、张厚生两同志来家会谈,除对《使用说明》发表意见外,并希望他们能撰一本关于‘中国图书分类法’的论著,以供图书馆界的参考。其内容可分为历史的、批判的和方法的三部分。培基本有此意,使我非常愉快。他们道别后,志勤对我说:‘你后继有人了。’此言正合我意,乃以《得宝》为题,赋上一首。”
笔者经过一番考证,“还原”了当时三人相会的场景。其时,钱先生75岁,许先生52岁、张先生35岁,老中青三人志趣相投,相谈甚欢,相见恨晚。饱经风霜的钱先生因年事甚高,且疾病缠身,“四处求珍宝,多年志未酬”的急切心情可想而知。及至遇到许培基、张厚生两位年轻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实乃“后继有人”,因而感慨“今朝得美玉,光洁质坚优。”,如获至宝,喜出望外[3]。
1974年8月中旬,北京图书馆李兴辉在南京图书馆主持召开《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试用本)》征求意见座谈会,钱亚新先生在夫人吴志勤的陪护下出席会议并作发言[4]213。
原江苏省图书馆学会秘书长吴林在悼念张厚生的文章中说“先生感恩。先生年轻时在南京图书馆工作,曾师从钱亚新大师,大师颇为欣赏先生,于先生有知遇之恩,先生常思为报。”[5]
综合上述信息,笔者的初步结论是,张厚生与钱亚新先生结缘,与“中图法”编制密切相关,目前掌握的首次交往时间是1977年9月24日,但实际有可能会更早一些。
张厚生读研究生期间,与钱亚新先生有密切的通信往来。张厚生研究生毕业时,得到了钱亚新先生夫妇的大力帮助。1982年1月,张厚生到南京工学院(东南大学前身)图书馆工作。
张厚生自参加工作先后住“文昌街2号新西楼319号”“文昌街2号新二舍611室 ”。 而1952年钱亚新爱人吴志勤由无锡文化学院调至南京工学院,从此定居于南京工学院成贤街90号成园,一直到了1986年5月15日才乔迁到太平南路小火瓦巷20号省京剧院宿舍4幢201室[4]228。钱亚新先生未乔迁新居之前,两家相距数百米,搬迁之后,距离稍微远了些(大约3公里)。据张厚生夫人高红梅介绍,张厚生周末经常去钱亚新先生家,探讨学术问题。
3 学术通信
张厚生与他人的学术通信,大多保存很好,有的信封、邮票都还在,且均装订成册,且附便签便于查检。有很大比例在其日记或工作笔记中有“底稿”,与钱亚新的通信“底稿”尚未发现。在张厚生与钱亚新的交往中,钱亚新写给张厚生共有13封通信。第1-10封属于张厚生在武汉大学求学时期,张厚生是我国恢复高考后招收的第一届图书馆学研究生之一。第11封是因为张厚生在北京参加为期1个月的图书馆学情报学教育工作规划准备活动;第12封是因为钱亚新在其女儿钱康家住了一段时间;第13封是因为其时钱亚新已乔迁到太平南路小火瓦巷,交流没有未搬之前便利,借助市内通信交流。通信内容较好地呈现了二位先生学术交往的片段,第7-10封信,除了学术方面的内容,还如实反映了钱亚新(及其夫人)为张厚生职业发展献计献策、尽心尽力。现根据时间顺序将钱亚新写给张厚生的信,学术通信梳理(“……”表示有省略)如下:
3.1 在1979年10月3日所写
“来信早已收到,过国庆节前,我不幸被自行车撞倒,幸而未跌伤骨节,休息了一周,现在已经能起床,但左脚还不能自由行动,总算不幸中之大幸。你论文的提纲分为三段很好,这当然以第二段为重点,现在就照此纲目收集材料,等到将来动笔时,可能还有若干变动的。江苏图书馆学会成立了,但如何开展活动倒成了问题,因为专职之人都要由南图提供,实非易事。……南大研究生如何进行教学,尚未决定。过去我们讲得多些,他们自学得少些。以后,应他们自学得多些,我们讲得少些。这点施老和我有同感。倒是你们上半年度收集编辑材料的工作为今后写论文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为今之计,想叫他们治学外在加上一些实践取得必要的经验。你的第二外国语选的什么?另外还选习了哪些功课?有机会能多学一点总是有益的。像我们年纪大的虽然不至于要‘伤悲’,但回头想想虚度了反右斗争运动后的二十多年,实在可惜得很。现在每每感到‘力不从心’,只好以‘老当益壮’来鼓励鼓励自己。还能做多少事情来有助于实现四化,真是一个疑问。因此不得不对你们寄予莫大的期望,祝愿你们快些成长来接我们的班!”
3.2 在1981年4月23日所写
“接到武大校报和《目录学研究资料汇辑》(第四分册),谢谢!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这样来培养研究生和提交辅导老师,所收效果是可观的。……不知你的论文有否写好,有否请导师看过?据说将来或者要答辩,希望你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关于分配问题,听说也有安排,你的志愿是要填在哪里的?当然,我个人希望你能回到江苏来,但是南大图书馆学专修科决定不再招生,回来有无困难?上次讲起,如果留校机会较多,为将来发展计,留校也是上策,问题对于家庭安排却有不方便之处。不知你是怎样打算的? 天气暖和一些,我身体好像也感觉好一些了。”
3.3 在1981年4月23日所写
“在南京找不出一套完整的《文华图书馆科季刊》,我想你们那里一定是全的。现在请你帮个忙,把毛坤先生在该季刊上发表的文章,全部编一个目录,因为我想写一些东西作为纪念。请多费神,容后面谢!”
3.4 在1981年6月11日所写
“谢谢你代为征求《图书情报知识》1981年第一期和所寄《武汉大学》校刊!未能早日作复,请原谅!暑假就在眼前,想来你们正在忙于论文的刊印和准备答辩事宜。南大两位的论文,我已经看到。一位的题目是《姚名达与目录学》,另一位的是《试论祁承爜的藏书成就及其对目录学的贡献》。关于答辩事,这里还组织五人的委员会,发出聘书,十分郑重,谅如你校也如此。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而且是攀登最高峰的起点。因此,我衷心地祝贺你胜利成功!下年度你系将招收多少学生?招收多少研究生?南大的专修科不准备再办,明年可能要恢复。在你离开武昌回江苏时,请你代购你校有关的“图书分类法”的讲义,需费若干,日后面奉。”
3.5 在1981年9月28日所写
“9月23日来信收到。今天又收到寄来的《图书情报知识》、论文。打开这期刊物,看到你的论文摘要,及其他三位的,都很精要。在这期上,我还看了《燕大‘引得’述评》,颇有启发。关于你将来工作问题,只要你校能放,南图是十分欢迎的。我们这里普通人员还不少,研究生确实更需要。《浙东三祁藏书和学术研究》一书,另行寄奉一册,其中错字还多,勘误表印好后再另寄。你读后请提意见,以资将来增订修改。教材买不到,没有关系,反正目前南图图书馆资料室中可借阅的。我们的刊物需要文章,你可把你的论文摘要重写一篇,尤其着重‘专题目录的作用和意义’和‘专题目录的分类、编制的要求和方法’两节。”
3.6 在1981年11月15日所写
“来信来稿收到后,我就审阅一次,发现稿中存些笔误,改正了。有些地方补充了一下,不知道当否?如果认为有问题,还可改正。…… 整理此稿,你花了不少工夫,论文!抄时务请写的清楚,以便排校。标点符号,也要明晰,以便编辑省得再行加工。最近两年来,我在搞编辑工作,经验告诉我,原稿的字迹和标点符号之清楚与否对于排校上的影响是十分重大的。关于你的分配问题,实在不易解决,看上去只能服从分配,自己虽可提出要求,限于场合,难得随心所欲。上次听到邱同志说,教育部有通知,南图不能接受研究生。南大今年又不招收图书馆学的学员,要回江苏又怎样安排?上次劝你留在母校工作,就是由此。至于你的毕业论文,昨天下午召开学会编辑委员会时,曾提出来讨论的。由于采取编印小丛书的办法有所更改,一致主张‘以江苏为主’,因此编印你的论文和南大两位研究生(注:指卢贤中、顾志华)的论文未能通过。同时被否决的还有《关于天一阁论从汇辑》《上海通信图书馆史料选辑》。这事未能效劳,请原谅!再,在你引言中所用‘知名’‘卓越’等字样,给删去了。我认为能在图书馆界当个‘学者’,对图书馆事业有所‘贡献’,已经满足。何必还要加上这些过誉的字眼呢?你一定不要用,让这节引言写得朴实一些,是比较客观的。”。
3.7 在1981年12月7日所写
“两次来信,均已收到。关于分配一事,实属重要。经你再三要求,能分到南京,可喜可贺!南工情况,一切待遇都有旧章。有一位熟人,当助教已多年,但仍不能分到新建宿舍,仍住在旧宿舍之中。还是要依据种种资历,才能获得好的待遇。如你初来,就要住新建宿舍获得一套住房,恐非易事。但经过一段时期,总可以调家属来宁一起解决的。今晨志勤访问该馆馆长,得知工学院确曾向教育部争取,并知该馆下半年人事方面要扩充,部门也要扩大,你来正好担任新职(据该馆馆长口头讲,拟请你担任部主任和秘书的职务)。……”
3.8 在1981年12月22日所写
“航空信收到后,志勤昨天去找南工图书馆负责人。他们一致欢迎你来南京工作,并答应请南工人事处从速发信给你校,介绍你来宁报道。也许这信已到达你校,只怕你们系里不肯放或者不告诉你,那就比较麻烦了。 现寄《浙东三祁藏书和学术研究》的勘误表几份,你系里如有这书,请代送一份。”
3.9在1982年1月5日所写
“前后两信,均已收到。……学校希望学生服从分配,而自己反而不服从上级的分配,这怎能说得过去?这封信一定使你要失望的,因为你想请洪馆长来武大争取,事实上恐怕不能做到。现在应该如何走下一步,是否可以把‘服从分配’四字作为再一次争取来宁的手段?这里的‘服从分配’并非指学校而已。实在是指高教部的分配而言。这事的关键,还是在你们系里。既然学校里答应你可以离开,那就希望你再请学校分配机构去说服系里的主任,叫他放弃自己的主张,早早放你来宁报道。你上次信里,提出南工不成,争取南师。我们以为还是以‘服从分配’四字力争,听高教部的话来南工最能站得住立场。不知你以为如何?” 该信有钱亚新夫人吴志勤附笔:“我昨天到南工图书馆也碰到刘书记,他告诉我,他早已在人事处看到高教部分配来的名单名字是张厚生。所以南工方面急于希望你来报到,大家应服从分配,南工就不必来函催,这是你校应该执行的,他说你必须要服从原分配!不能动摇!”
3.10 在1982年1月7日所写
“《世界图书》与来信同时收到,看了你的大作,感觉丰富扼要,这与你的毕业论文是分不开的。这篇文章登在《世界图书》,不仅在国内会引起大家的注目,在世界各国定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宣传我国目录学的领先地位,是大有功焉!今天上午志勤又去找了南工人事科科长(女),谈及你的志愿和目前所处的形势。人事科和图书馆工作同志都欢迎你就职南京,因此这位科长答应写信给武大催促,也许这封信到,你们系里不再强迫了。如其再不放,你只能坚持听高教部的分配,因为这一着是最合于目前的方针政策的。你们学校和系支书之所以支持你,大概也是由此吧!她的信是答应今天下午写,这大概不会是敷衍,而是争取。也许你的档案已到了南工,否则他怎么对你是三好学生、学生代表这些情况都了解呢?”
3.11 在1983年1月11日所写
“……《江苏图书馆工作》今年第一期已经编好,我正在审稿。想来北京的征稿,也已着手,因此,我们这篇文章,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初稿已经写出,日内可以寄出。其中第一段中的‘大好形势’一节,全都给我删去了。现在三段,将超过一万多字,恐怕不易为人接受,因此您接得此稿后,首先要大力删削的。其次在第一段中两种统计,均不完全,只好算象征式的论据。如果您工作完毕,能在北京加工,似可与袁咏秋一谈。争取在《图书馆通讯》第二期发表,那就是幸事了。最近有几篇文章可参考,附篇目。寄来资料,在发信前,尚未收到。想来一两天内,就能到宁。”
3.12 在1986年2月22所写
“春节好!……想到上月由您转交的《科技期刊管理法》一书,未知审阅否?您有否参加?你们的专科学程中,准备的稿子,有否作为教材的可能和价值?希望您和朱斐同志,详为讨论一番,作出结论,请下周内驾临钱康家商谈为幸!”
1983年9月起南京工学院图书馆学情报学专业创办;1984年起南京工学院图书情报专业在高校入学统考中录取全日制专科生,从理科招收新生;该专业1992年升本科后,转为管理学院经济信息管理专业。朱斐(1927-2017),1983年任东南大学图书馆馆长,1988年离休。
3.13在1988年9月22日所写
“《论图书馆学研究的简史》一文是您执笔的,虽然没有发表在各省图书馆学专刊上,但曾刊载你馆所编的一部论文集。这本集子曾经惠赠一册,但已交南大图书馆学系资料室。现在请把这部论文集的出版项告知,论文集的标题也希望告知为荷!(最好星期六来舍间时带来)”
信中《论图书馆学研究的简史》指的是《论三十五年来我国图书馆学研究的简史》,1984年在杭州召开的全国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科学研讨会提交的论文,张厚生和钱亚新合作完成,张厚生曾代表二人参会。
4 科研合作
张厚生与钱亚新有较多科研合作,主要成果收录于《钱亚新文集》[6]69-153及《书苑文丛》[7]141-180之中。主要有三个主题方面的论述。
(1)在史论方面,阐述全国和地区的图书馆学研究发展情况,有《论三十五年来我国图书馆学研究的简史》(1984年在杭州召开的全国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科学讨论会论文。);《三十五年来江苏省图书馆界图书馆学研究成果纪要》。
(2)在本体论方面,探讨图书馆学研究现状、体系和路向,有《论图书馆学研究的现状》(《图书馆研究与工作》1984年第2期》);《论图书馆学研究的体系》(《四川图书馆学报》1984第3期);《论图书馆学研究的路向》(《江苏图书馆工作》,1983年第2期)。
(3)在改革论方面,对《中图法》图书馆学类表修订设想,有《论<中图法>图书馆学分类表的修订》(《河南图书馆学刊》1988年第1期);《修订<中图法)图书馆学类表结构初探》(《江苏图书馆学报》1984第1期))。
2005年12月9日,彭斐章为《钱亚新文集》所作序言中称:“钱亚新先生在图书馆学研究方面,取得了显著的研究成果,他曾与张厚生同志一道绘制了‘图书馆学体系图’,在这幅‘学科体系图’中,共展现了由普通图书馆学和专门图书馆学为支柱的31门派生科学。他与张厚生同志合写的《论图书馆学研究路向》《论图书馆学研究的现状》等文章中,阐明了图书馆学研究的指导思想,归纳出我国图书馆学研究的特点,分析了图书馆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些观点不仅有助于人们对图书馆学学科体系内涵的认识,还对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理论体系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6]序言倪波认为“钱老特别爱护青年,对后生言传身教。”,举例曾为张厚生和路小闽的《情报检索》一书作序。“他在与梁淑芬、张厚生、倪延年等人分头合作撰写论文的同时,甘当人梯,为中青年鸣锣开道,也充分体现了老一辈学者对广大青年一代的关怀与培养。”[8]
5 日常交往
张厚生先生日记及工作笔记中记录有大量日常交往信息,特此摘录部分:
“1982年6月14日 晴 13日为星期日。一天忙于抄《专题目录与科学研究》,期间得空休息时去钱老师家,谈去上海、大连之事,钱师叫买一些书,晚上打书单。我14日去取来,又得他送《广东图书馆学刊》第二期一本。”
“1982年6月4日,晚上去钱亚新老师家,将前天收到的黄慎玮的一篇‘四库全书总目条法分析’一文送钱师审阅。谈及刚见到的《广东图书馆学刊》1982年第1期事,走时,钱师送一本给我。他告诉我以后可围绕某一内容写文章,这样写上好多篇后,一本书就成了。徐召勋有一本《学点目录学》问世,此书也是分别发表后集成的。”
“1983年1月1日,元旦 阴天 晚上去钱老师家,钱师母请吃饭,且同钱老师讨论图书馆学研究分支学科问题。”“1983年3月6日,星期日,晴,一天写《对于图书馆学体系的初步研究》稿。发信给彭海斌谈要他准备参加目录学专题会的事。”
“1983年3月10日,晴。晚上去钱老师家,送去钱师的稿子。卢贤中说收到硕士证书,他写信给钱师讲的。”
“1986年4月5日,上午在中山院201,由钱亚新先生为《科技期刊》工作讲开场白,841、851班全体及馆内少数同志参加听讲,接着,倪延年讲《期刊工作》。”
“1986年7月9日,上午接钱先生、师母,86届照相。然后宣布分配方案,钱金虎、杨世明、施恩、小路书稿评审会。10:30送钱老师回。”
《钱亚新年谱》内容共409页,其中32页出现张厚生名字[4]448-449。比如“1984年5月3日,将与张厚生合作修订的《中图法》‘图书馆学、图书馆事业类表’寄请白国应提意见。”“1987年4月,张厚生来访,谈中图法修订问题。”“1987年7月,收到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编辑委员会的反馈意见,先生与张厚生依据反馈意见对其负责的“中图法”“G25”类目再次进行了复核。”“1988年12月23日,先生夫妇赠送张厚生夫妇合影照片一帧。”“1990年1月初,白国应由张厚生陪同看望先生。”等等。
钱亚新先生的朋友,有一定比例同时是张厚生的朋友,比如卢子博、倪波、王学熙、吴观国、白国应、倪延年等等。
6 结语
钱亚新逝世之后至张厚生自身逝世的18年间(1990-2008),张厚生为继承和发扬钱亚新学术思想,不遗余力。先后出版有《钱亚新集》(卢子博同编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钱亚新文集》(吴林等同编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发表了《钱亚新在目录学上的成就》《钱亚新先生关于目录学家的研究成果与贡献》《钱亚新论著编译系年》《钱亚新先生与我国图书馆学教育》等钱亚新研究成果[7]265-316。值得一提的是,钱亚新晚年为了继承和发扬恩师杜定友(1898-1967)先生,曾做过相似的事情,《忆杜师》及钱亚新撰写的《慈父杜定友回忆录》《杜定友图书馆学论文选集》序言可见一斑[6]547-588。可以说张厚生是对钱亚新言传身教的学习与模仿,用实际行动“景仰和跟进”。葛剑雄在《近代学术名家大讲堂》总序开篇说“学术研究需要长期的积累,也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有了前人的成果,后人才能有发展的基础。如果没有前人的成果,后人不得不重复前人的研究,而且未必能达到前人的高度。要是人类的学术研究成果始终能得到传承,人类能取得的进步肯定要大得多。”[9]张厚生先生与钱亚新先生的学术交往是值得纪念的,纪念宜趁早,纪念是为了更好地传承与弘扬。囿于笔者水平和掌握的史料尚不够全面完整,本文存在疏漏或失当之处,恳请学者先进不吝教正。
参考文献:
[1] 程焕文.论图书馆人才的特征:关于“图书馆四代人”的探讨[J].图书馆论坛,1988(3):22-29.
[2] 王启云.张厚生先生与图情教育三十年[J].图书情报工作,2010,54(5):144-147,126.
[3] 王启云. 图书馆学笔记: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M]. 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44-46.
[4] 谢欢.钱亚新年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5.
[5] 吴林.厚德载物 博学人生:悼念张厚生教授[M]//. 顾建新,袁曦临,王启云编.书海一生击楫忙:图书馆学家张厚生纪念文集.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3:76-78.
[6] 南京图书馆编.钱亚新文集[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6.
[7] 张厚生.书苑文丛[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4.
[8] 倪波.论钱亚新[J].江苏图书馆学报,1991(3):39-43.
[9] 葛剑雄. 也是读书[M].厦门:鹭江出版社,2018: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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