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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个周五在berkeley和老板进行了最后一次meeting,也算是近两个月的所有成果的总结。做了两个月正儿八经的科学又回到山里读书,一下子感觉有些奇怪。而现在想起Berkeley的生活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生活转换的太快太剧烈的后果吧。
在Berkeley其实并不算忙绿,因为任务什么时候完成很大程度取决于我自己。大部分的时间很清静,除了做研究读paper外,每天都可以出门去找好吃的中餐,更有很多给自己的时间思考,不管是学问还是自己的未来。Berkeley是个给人以灵感的地方。我笔记本上暑假两个月记下的东西比以前一个学期的都多,关于语言学,关于音乐,关于科学和哲学,关于我自己,甚至在每个地方的候机厅里我都在写东西。
除了研究,暑假思考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的未来。我的老师们其实都很负责任。他们都给了我很中肯信息和建议,但是没有一个人代替我做出决定。因为这个决定必须只能由我做出。我也读了很多有意思的人的故事,试图找一些哪怕是科学/哲学与音乐都能并重的“先例”,像哲学家Donald Davidson(他在Berkeley也呆了很久),Raymond Smullyan,以音乐出名的像居伊,鲍罗丁,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等等就更不用说了。甚至我在SJC的老师都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但是我知道再多的先例也不能替我回答我自己的问题。派斯克跟我说,每个人的内心的需要都不一样,有的人一生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钢琴,有的人不想哲学问题就睡不着觉,有的人可能不解决那几行计算机代码连饭都吃不下,而有的人可能在这些生活之间少了一样都不行。派斯克自己就是个物理学家兼音乐家,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因为他的内心需要这样生活,即便如果可能他只做一样事情,他的成就可能会大得多——牙哥曾经跟我说,派斯克在斯坦福粒子加速器实验中心的时候其实已经差不多先于盖尔曼设想了夸克存在的理论,当我跟派斯克核实的时候他只是笑笑,说别太高估他了。他对自己这样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的遗憾。他的这种平静令我惊讶。
当然我也知道,一个人只能先精通一行才能想点什么“触类旁通”。今天要精通任何一行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要混口饭吃或者做出点成绩,每一行所需要的付出和难度可能大不一样。我认为今天的认知科学就是可以有相对小的投入便可能有些成绩的领域,像我刚刚接触这个领域仅仅几个月便能发现点新东西的事情,在物理学这样成熟的领域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更难的也许是人文学科还有艺术,一篇“革命性”的关于莎士比亚或者贝多芬的论文的诞生,除了艰苦的工作以外,还需要几乎是大海捞针般稀少的天资与际遇。
在Berkeley的两个月没有碰琴,一回来弹两个月以来第一个音像触电了似的。奇怪的是两个月没有碰琴,技艺却好像没有退步多少,两三天便完全回复到了以前的水平。新学期决定每天平均练琴三到四个小时。但是SJC大四可能是最值得花时间的。大四有我最感兴趣的现代物理,现代数学和现代哲学,难度当然不小,法语课读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我越来越对法语的音韵感到着迷(我学语言似乎需要声音才学的好),讨论班上来就是战争与和平和浮士德。我没有把战争与和平读完,但是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书之一…..
Berkeley的研究还要继续做。因为两个月的时间刚做出点苗头。放弃了老板和我都觉得可惜。照这样算来,这个学期每天也许要比以前多出几个小时的工作量。我跟睡说,让我累到哭吧。
不过派斯克跟我说,这是你的本科最后一年,enjoy yourself first!他说的也很在理。虽然这并不遵循中国人一般的想法和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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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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