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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学和大学的那段岁月渐渐离我远去,但每当我科研和事业受到挫折的时候,它却成了我战胜一切困难的动力。
说实话,我没想到过我自己能考上大学,更没想到过日后能成为教授,成为科学家,因为当时考上大学很难(2~3%), 更因为在老师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差等生,初中毕业时连简单的方程也不会解,也没想到自己后来作与数学有关的理论研究。在邻居眼中,我是一个调皮蛋和捣蛋鬼,总是挨骂。邻居也总是在我母亲面前挖苦我和嘲笑我,说一些很难听的话,说我没出息。由于自己不懂事和学习差,我母亲为我经常暗暗地抹眼泪,为此我也经常被撵出家门不准吃饭,以教训我不好好学习(母亲一出去干农活时,我会偷偷溜回家去吃饭,因为母亲会把钥匙放在我知道的地方)。
虽然自己成绩不好,但我对考上大学的很羡慕啊。有时跑到县中学考上大学发榜栏下去溜达半天,看哪家考上大学了。那时候刚恢复高考,“大学生”成了社会上宝贝中的宝贝。要是哪家出了一个大学生,那真是了不得了。邻居有时候在议论哪家的儿子高考考了广安县第一名,哪家的孩子考上了清华。尽管心里羡慕是羡慕,但知道自己成绩不好没那个实力,心想要是能读个中专当个工人,这一辈子也很知足了。
自己从小是个放牛娃,这项农活一直干到我读高中时才算是个尽头。母亲和两个姐姐每天要下地干早活,吃完早饭后上午还得干农活,农活又多又很累。因为很饿啊,经常是吃了上顿想到下顿。从8-9岁开始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床把全家的稀饭作好,然后再把牛牵出去放一个把钟头回家吃饭再上学,下午放学回家还得放牛,每天还得出去准备饲料。那个时候放牛对我来说真是个愁哇,不知道这项工作何时才是算个完。因为在夏天,牛的身上全是蚊子。有些蚊子很大,吸牛和人的血,我经常被这些蚊子叮咬过。不放牛该多好哇,天天盼,月月盼和年年盼,但没办法,我得继续下去,因为我弟弟比我小五岁。直到我考上高中后,我才不放牛了,弟弟开也始接我的班了!
那时候农村很苦,没文化在农村更要受欺负。母亲就是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所以在队里经常受欺负,只能干很重的农活。在母亲的多次教育和督促下,直到15岁时自己才开始懂事,学习也才开始努力了(见我的07年博文<<我的母亲>>)。经历了两次中考后我才在16岁时考上了广安第一中学。上高中后,每周回家我总是害怕见到村里的人,见到人多的地方我总是低着头绕道走过去,怕他们挖苦和讽刺我,有时实在躲不过去了,再同他们打声招呼。有些人不忘挖苦一下:“罗大学生”回来了。后来我读大学了,他们开始叫我“罗研究生或罗教授”了,不时挖苦一下。尽管如此,在我心里要成为生活的强者的信念始终没变过。后来我真的当上了教授后,我弟弟讲这些邻居们再没挖苦我了。
虽然我在广安一中学习比较努力,但由于基础较差,1981年高考时,成绩只比中专线多一分,我参加了复试,但岳池县师范学校并没有录取我。于是我参加了第二年的高考复习,在1982年参加了高考。高考成绩比重点大学录取线高出了10分,可能是由于我太傻呼呼的,体检时没搞好,所以我报的大学一个也没录取我。等啦等啦,看到周围考上大学的同学都拿到录取通知书,而我还没有拿到。快到8月底了,我终于等来大了学录取通知书。打开一看是成都气象学院气象专业,我当时就蒙了。天啦,这是什么专业,没听说过。因为我在高考志愿最后一栏填了一个愿意服从分配,所以成都气象学院就录取了我。当时我只想能跳出农村就行了,那考虑什么专业好不好啊!只是作梦也想不到要学这个专业。
九月中旬左右,我要到成都上大学了,母亲为我准备了棉被和衣服。棉衣和棉裤是我姐为我用毛线打的,外衣是母亲用白布染成黑色作的,一共作了3-4套,这种衣服一见水就要脱色。在大学这三年,这几件衣服一直陪伴着我。这件衣服脏了换那件,由于颜色相同,我的老师和同学还误认我在大学期间没换过衣服,好像就穿一套衣服。
那时候行李箱没现在发达,我的行李箱是用木头作的箱子,挺重的,母亲就用背兜背箱子到县汽车站,把送上到火车站的汽车。那时候我已19岁了,从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汽车更没坐过火车。在上汽车时遇到了要去攀枝花工作的同乡,因为他要在成都转车,所以我和他一起顺道到了成都。面对这样的大都市,我感到陌生和好奇。
成都也就成了我人生中三年大学生活最重要的地方,在那里我得到了锻炼和成长。
(后记:自己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事业上也没有造出什么伟业,但我努力了,奋斗了,我无怨无悔。应海大低年级学生的要求,我曾给他们开个一次谈专业和谈如何作学问的讲座。在那次讲座过程中,我曾谈到一点自己所走过的求学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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