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5则

武夷山

1. 刚才CCTV新闻联播说，中美两国总统分别“发表致词”。致词，就是发表讲话、发表演讲的意思，是动宾结构，不是名词。“发表致词”是不合适的。

   好比说，“致敬”就是“表达敬意”的意思，如果有人说“表达致敬”，别扭不？

2. 今天白天，也是CCTV的新闻节目，有一处说了两句话（原话记不清了），第二句话用“其”开头。其实，两句话的主语是同一个，第二句话根本不需要安上“其”，直接说动词好了；如果非要安一个字，应该安一个指代第一句主语的人称代词，如“他”、“它”之类。“其”放在句首，要么是表示揣测、反诘，例如“其奈我何？”，要么作为物主代词，如“其心叵测”。将作为人称代词的“其”（即等同于“他”、“它”之类的“其”）放在句首是很别扭的。大家看看能否找出一个“其”作为人称代词放在句首且读起来很舒服的例子。

3. 常听到新闻里说“其中包括”，如果这是翻译“including...among others”, 尚情有可原，但有时候，显然不是翻译稿，包括的对象也已经列举穷尽了，却也说“其中包括”，这就很别扭。一是不够准确，“其中包括”就意味着未列举完毕，二是多用了两个字，啰嗦。

4. 越来越多的主持人说“成为了”，不合适。成为一定是完成时态，成为就是“成了”的意思，所以，要么说“成了”（有一首歌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很准确），较口语化；要么说“成为”，文绉绉一些。“成为了”就相当于“成了了”，叠床架屋，很可笑的。

   5. 某些主持人的开场白是“亲爱的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大家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仍感到别扭，因为观众是“亲爱的”，现场并非“亲爱的”。形容词与其修饰对象尽量靠近一些为好。如果是我，就说“现场和电视机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对词的位置很敏感，比如我当年教研究生英语课时，有的学生将many Chinese cities根据原文顺序译成“许多中国的城市”，我一定将其改为“中国的许多城市”（或“许多中国城市”，去掉“的”），两个中国都不允许，还“许多中国”？

   我知道，语言用法是积非成是，也许用不了多久，我批评的5种表达都“成为了”标准表达，而我倡导的表达方式却被认为是矫情的或是错误的。但在新规则出来之前，我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