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给创新经济学家带来的启悟

武夷山

    Science and Public Policy（科学与公共政策）杂志网站2020年6月30日在线预发表了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英国巴斯大学和澳大利亚斯威本科技大学共11名学者合写的文章，COVID-19: Insights from innovation economists （新冠肺炎：来自创新经济学家的启悟）。文章非常好，而且可以免费下载，下载地址是https://academic.oup.com/spp/article/doi/10.1093/scipol/scaa028/5865508。

    该文的“结论”大意如下：

    对付新冠肺炎的药物和疫苗是近来注意力的聚焦点，这也很自然。本文分析了有助于加速药物和疫苗开发的条件与程序以及制度和政治框架。从科技创新（STI）政策角度得出的即刻教训是相当残酷的：在科学技术方面，失去的时间无法弥补。而且，针对具体科学目标而强力动员资源（但为时已晚）并不能补偿私人投资不足的缺口，也不能纠正近来公共政策发力点失当（从疫苗研发可以看出来）的偏误。我们觉得，市场失灵（及其补救）之类的经济理论和科学弹性之类概念的应用提供了强有力的工具，可帮助我们反思危机时刻和应对重大社会挑战涉及的典型科技创新政策问题。

    然而，基于STI政策的危机评估和展望不能仅限于紧急寻求疫苗和其他关键技术。为防止流行病爆发（事前）或减轻其后果（事后），我们的社会所需要的不仅是技术修复性解决方案。第二条响应路线是预防，它所需要的知识与第一条响应路线正在生产的知识是大相径庭的。第二条响应路线所需的知识涉及：公共卫生教育，公共卫生基础设施，促进针对潜在疫情的事前响应与事后响应的特定技术专长与组织专长之开发培育。这一响应牵扯着科研和创新的各种路径，覆盖（并结合着）许多学科，它允许社会集体性地组织自身和教育自身，因为预防和处理疫情要求社会能实现一些强迫适应。

     当下的危机提醒我们：科学的所有分支都不可或缺。作为社会，我们需要处理疫情防控的方方面面，因而离不开所有领域的科学知识。例如，我们坚信，经济学知识对于减轻疫情的冲击、认清导致现状的经济力量是至关重要的。但是，社会和行为科学的其他领域对于优化疫情防控是同等重要的。

    况且，这次危机对创新的真实而深刻的影响也许表现在另一个更高的层次上。系统本身也许会变化。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罗默有一个说法是“元规则的创新”，他定义为“改变规则的过程之规则”。他写道，“规则（或元规则）之稳定系统是很难改变的，即便在外部环境变了、这些规则不再是最优了的情况下，因为达成共识、协调变革都是代价极其高昂的，极其困难的。”

    这场危机的冲击肯定会帮助我们改变现有规则集合中的一些内容。此次危机撼动了整个STI生态系统，提供了挑战现有规则的机会。也许在这个层次上，危机对创新领域的影响才是最为根本性的。例如，我们观察到与工作的空间组织甚至与闲暇活动相关联的元规则之颠覆，而这些颠覆将导致其他极其显著的变化。第二个元规则创新的例子涉及卫生基础设施及其功能发挥、医学技术领域的供应链之地理分布和国际协调，等等。第三个例子是科学、知识和数据共享之组织方面的变化。

    这三个例子都属于规则改变，在常态时代是很难实现的，疫情却大力促成了规则改变的实现，这可以认为是疫情对社会的积极影响。电子跟踪和识别技术的爆炸性应用推广也许触发法律和私人数据保护领域的规则改变，但疫情对于这一规则改变的积极影响就不那么明显，还有待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