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有时可以作为单数使用

武夷山

2017年，著名的Chicago Manual of Style（芝加哥文体手册）和美联社同意，在某些情况下可将they作为单数代词使用。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they是性别中性的（既可以表示“他们”，又可以表示“她们”），那么，当表达者不想用he或者she这样性别色彩明显的代词时，就可以用they来表示单数的意思。

自古以来，英语中用man和he表示一般意义上的Ta，成了习惯。女权运动兴起后，有些女性发出抗议：凭什么？于是，有了变通做法。例如，麦格罗希尔图书公司1974年发布了11页的Guidelines for Equal Treatment of the Sexes（平等对待性别指南）。指南建议，为了避开敏感的性别问题，可采用‘he or she, her or his’之类的表达。可是，这样的表达实在啰里啰嗦。

美联社文体手册的主编Paula Froke女士解释说，美联社之所以接受they为单数代词，一是因为口语表达就有这种用法，二是因为存在着不明言说话者的性别这样一种需求。

第一种情形的例子，Everyone can decide which personal pronoun best matches their identity. 主语是everyone，单数，那么后面应跟上his or her identity。实际上，用their identity听起来反而舒服，而且这种表达法已有数百年之久了。

第二种情形的例子，Carey makes themself coffee every morning – they hate tea. 作者不想突出Carey的性别，就将makes后面应有的him或者her写成了themself，将破折号后面的he或she改成了they。这种表达法，至今仍使很多语言正统主义者义愤填膺。

本博主认为，这种模糊性别和单复数的表达法，汉语中早就存在，这就是“人家”。在江苏卫视某期“蒙面唱将”节目中，歌手斯琴格日乐蒙面上场演唱。当有人猜测她是某演员时，她以打趣的方式否认说，“她的声音有人家那么嗲吗？她的身材有人家那么好吗？”这里，“人家”指“我”。换一个场合，“人家”还可以指“他”、“她”和“他们”。“人家”的泛指性，使得中国不需要像英语那样“与时俱进”，也能满足极端女权主义者的要求。比如，Carey makes themself coffee every morning – they hate tea可以翻译为：

凯里每天早晨给自己冲杯咖啡----人家不喜欢喝茶。

这样，避免了“他（她）不喜欢喝茶”这种暴露性别的译法。至于姓名自身有可能暴露性别，那是另一回事。

总之，语言是进化的，强行规定挡不住语言的进化步伐。Davey Shlasko在2017年发表的著作Trans Allyship Workbook中写道：

“反对将they用作单数的规则之推行，并不是因为该规则持守着某种不变的、客观的语法标准，也不是因为该规则满足了我们的交流需求。它之所以被推行，是因为推行语言规范就是推行权力结构的一种方式”。

估计，人们会渐渐习惯they的单数用法。早先，you是单数，thee是复数，后来，you也可表示复数，于是thee就被淘汰了。

汉语也有复数名词用作单数的情形。比如，“观众”显然是复数，“众”嘛。可是，现在电视主持人经常走到“一位观众”（是不是自相矛盾？三人才是众啊）面前，问道：“这位观众，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大家也听习惯了。如果坚持“观众”不能单数化，您还能怎么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