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尼.莫里森谈工作

武夷山

    2017年6月5日出版的《纽约客》杂志发表黑人女作家中迄今唯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托尼.莫里森的文章，THE WORK YOU DO, THE PERSON YOU ARE（你做的工作和你之为人），原文见http://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7/06/05/the-work-you-do-the-person-you-are。摘译如下：

    为了挣两美元，我所要做的事就是放学后花几个钟头为她搞卫生。

    我学会了如何跪着擦地板，如何在锌制澡盆里洗衣服，但我从未见过吸尘器，也没见过不用放在火上烧的熨斗。

    给她干活带来的自豪感部分表现在，我赚到了零花钱，可以看电影、买糖果、玩板手球、玩抓子游戏、买蛋卷冰淇淋等。但是，自豪感主要表现在，我把挣来的钱的一半交给妈妈，这就意味着，我挣的钱有一部分是用于正经消费的----付保险，偿还欠送奶工或送冰者的钱。因“我对父母有用”而产生的这样一种愉悦感是意义深远的。......这证实了我像个成人,不像个孩子。

    在40年代的那些岁月里，孩子们不单单是被爱的，他们也是被需要的。他们能挣钱；他们能照料弟弟妹妹；他们可以在田里干活，放牧，跑跑腿，等等。我怀疑，如今的孩子们不是以这种方式被需要的。他们被爱，被溺爱，被保护，被帮助。那也不错，不过......

    逐渐地,我在为她搞卫生方面越做越好,她就让我干更多的活,比过去多得多的活。我被支使把书架搬上楼，还有一次，她让我把大钢琴从屋子这一头推到那一头。搬书架时我都摔倒了，挪完钢琴后，我胳膊和腿都疼得厉害。我想拒绝，至少抱怨几句，但又怕她把我辞了。......

    我知道,如果我告诉妈妈我是多么不开心,妈妈就会让我辞了这份工作。于是，有一天，只有我与爸爸在厨房里的时候，我就在她家干活越来越多的现状诉了几句苦。我讲得很细，举了一些例子说明我的困扰，爸爸虽然听得很专心，但并没有显现出同情的眼神。没有说，“哦，我的小可怜啊”。或许他明白，我需要的是关于如何对待这份工作的答案，而不是逃脱。不管怎么说吧，他放下咖啡，对我说：“听着，你也不住在那里，你住在这儿，与自家人在一起。去干活吧，挣到了钱就回家来。”

    这就是他的话。我理解是这样的意思：

1.  不管什么工作，把它做好了----不是为老板，是为自己。

2.  你成就了工作，而不是工作成就你。

3.  你的实际生活是与我们、与你的家人一起过的。

4.  你并不是你做的那份工作，你是你这个人。

    自那以后，我为各种人工作过，有天才，有傻瓜，有聪明的，有笨的，有心胸开阔的，有小肚鸡肠的。我也做过各种工作。但自从那天与爸爸谈过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把工作的层次作为对自己的测度标尺，从来没有把确保工作岗位置于家庭价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