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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中亚(二)
昨夜虽然睡得很晚,但塔什干与北京之间毕竟有3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凌晨4点就醒了。没想到一打开手机,本地的网络都沸腾了:原来昨晚在卡塔尔举行的青年亚洲杯足球赛半决赛中,乌兹别克斯坦国奥队以2-0战胜印度尼西亚国奥队,成功晋级决赛,将与日本队争夺冠军,同时提前直通巴黎奥运会,队史首次获得入场券。祝贺乌兹别克斯坦!
早晨才注意到我们昨晚所住的旅店叫“丝路酒店”,旅店里到处都是中国元素,房间里甚至还周到地提前安装好了转换插线板,充分体现了丝绸之路和中国的巨大影响力。亲近感还是有用的,不少中国客人住在这里,我们就在大堂遇见了西北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的马健院长。古脊椎所科技处的张翼处长与马院长有多次的业务沟通,没想到第一次面对面相见是在乌兹别克斯坦,可知中国的科学和人文研究走向世界的步伐已经涉足得相当广阔。
旅店对面是乌兹别克的铁道博物馆,露天陈列着一些老火车头。1865年,沙皇俄国占领了当时处于浩罕汗国统治下的塔什干,随后在1889年将跨里海铁路修建到这里。铁路对乌兹别克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使其后来在苏联时代成为中亚地区在工业建设和社会经济发展上的样板性加盟共和国。
从路过铁道博物馆大门拍的照片上的馆名就能发现,现在的乌兹别克语是用拉丁字母拼写的。追溯历史,在1927年之前,乌兹别克语使用阿拉伯字母书写。1927年改用拉丁字母,1940年苏联要求改用俄语的西里尔字母。乌兹别克斯坦独立之后,1993年又再次改回拉丁字母。
另一方面,塔什干虽然历史悠久,最早建城于2500多年前,但现在很难看到古老的建筑,而主要的是典型的苏联风格的房屋。这是因为塔什干在1966年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地震,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是震后重建的。1966年4月26日凌晨5时24分,塔什干市遭遇7.5级大地震袭击,顷刻之间整个城市几乎被夷为平地。由于地震发生时,全城绝大多数居民尚在睡梦之中,根本来不及躲避,因此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
在城市里追寻远古的历史,博物馆是一个最好的途径。在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发现的150万年前的直立人牙齿和骨骼陈列在国家历史博物馆,然后是旧石器、细石叶、青铜器、铁器,再往后波斯人、希腊人、印度人、突厥人、蒙古人来来往往。
沿着丝绸之路,中亚的艺术与中国发生了密切的交流。那些希腊和佛教的传播就不用说了,其他的艺术形式也相互融合。例如,在布哈拉发现的公元6、7世纪的狩猎石刻与唐太宗墓前的昭陵六骏,尤其是青骓和什伐赤完全是一个风格和姿态。我们还在筹建中的国家地质博物馆看到了第四纪的马化石,说明中亚的草原民族对马的驯化和喜爱有自然的基础。于是这里又引出了天马的故事:
汉武帝听说位于今天乌兹别克斯坦的大宛出产好马,于是在太初元年,即公元前104年命使臣携带千金及一匹黄金铸成的金马去换取。但由于双方意见冲突,换马不成,使臣也被杀害。汉武帝暴怒,命令大将军李广利率兵讨伐。谁知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只好返回敦煌郡留屯。至太初四年再次发兵远征,总算拿下了,得良马,即所谓的汗血宝马数十匹,以及其他马三千余匹。
在博物馆对乌兹别克斯坦史前和历史时期发展脉络的初步印象,通过下午与国家考古中心主任马克苏多夫(Farhod Maksudov)教授的会面和交流得到系统性的完善,双方成员进一步讨论了今后加强合作的具体步骤。
我们今天还要赶到撒马尔罕,所以离开考古中心就直接上路了。从塔什干到撒马尔罕的公路虽然有中间隔离带,但路肩并未封闭。由于车流量巨大,道旁就成为销售物品的沿线市场,连绵不绝,卖得最多的是烤馕和草莓,是真不怕尘土啊!公路与铁路并行,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冬小麦今年的长势喜人,就快要收获了。乌兹别克作为中亚的粮仓,农作物小麦还有棉花的图形构成其国徽的主要元素。
在行车将近7个小时之后,夜里抵达撒马尔罕。虽然说历史不能假设,但还是很好奇:那位如今安卧在撒马尔罕的帖木儿如果没在进攻明朝前夜病死于讹答剌,今天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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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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