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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Raffaello Sanzio da Urbino, 1483-1520)是“文艺复兴三杰”中最年轻的一位,专注于绘画。据说为人随和,尤其是对仰慕他的女子,来者不拒,因此艳遇无数。情有独钟于一位面包师的女儿。不过,为仕途计,准备迎娶宗教界上层人士的女儿。在新婚前夜恰是耶稣受难日,带病与所爱女子巫山云雨,结果英年早逝。那个女子进了修道院,而未成婚新娘,不知所终。这个临终故事很有戏剧性,但如此隐秘的事情如何为外人所知,我就弄不清楚了。
拉斐尔的画似乎较为分散。去过的几大博物馆几乎都有,如大都会博物馆、梵蒂冈博物馆和艾尔米塔什博物馆。说“几乎”,是在不列颠博物馆似乎未见。也见于一些更专门的博物馆,如伯格赛博物馆、碧蒂宫和乌菲齐美术馆。他的画总体上欢愉明媚协调对称,有着恬静、安宁和和谐,因此看起来有感官的愉悦。这种风格可能与他快乐的童年与随和的性格相关。缺点或许就是缺乏深度力度。痛苦的天才米开朗基罗认为,拉斐尔的成功是由于勤奋而非才华。
我见过的拉斐尔的油画都比较小巧,而壁画非常宏大。我个人更喜欢宏大场面。本系列博文将陆续贴出梵蒂冈博物馆中几个拉斐尔画室的壁画照片。梵蒂冈博物馆有三个房间与拉斐尔有关,统称为拉斐尔画室。按照通常参观路线,最外面的是君士坦丁厅,然后是埃利奥多罗厅;最里面是签字大厅,教皇的图书馆和私人书房。三个房间的壁画都是拉斐尔及其学生所作。这次只说签字厅的画《雅典学院》,在1510到1511年间绘制。虚拟地汇集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和不同学派的著名学者,代表着哲学的繁荣。
画面最中心有两个人似迎面走来,粉衣者为柏拉图,右手指着天左手夹他的《蒂迈欧篇》,据说原型是达芬奇;蓝衣者为亚里士多德右手掌心向下左手持他的《尼各马可伦理学》,原型据说是米开朗基罗。这两种对立的手势也代表着两位哲人的对立思想。这两位也常被人从全图中截出单独使用。认为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肖像,其实是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顺便一提,希腊雅典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雅典学院》前的雕塑,两位哲人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苏格拉底更有开创性,而亚里士多德为集大成者。
其余人物也多是哲学史先贤,虽然认不全。左边穿绿袍的是柏拉图对话录中的主人公苏格拉底,转身向左扳手指与人讨论。而他身前着水蓝袍的是同时代的色诺芬,读过他的《回忆苏格拉底》和《长征记》。色诺芬左边的紫袍人是苏格拉底的弟子安提西尼,他是犬儒学派的创始人,也是柏拉图哲学上的反对者。再左边身着盔甲的青年是亚历山大大帝,可以算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
画面左下方有大胡须在一本厚书上写字者是毕达哥拉斯,哲学家数学家。其后上方头缠白巾探头看者为阿拉伯哲学家阿威罗伊。下方边看边记者为德谟克利特,我印象中这位哲学家要比毕达哥拉斯更早,但不肯定。靠着柱脚的是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他是无神论者,其著作似乎已经失传,其思想比较系统地体现在卢克莱修的长诗《物性论》中。稳定性的拉丁词根就出于该长诗(《稳定性漫谈》)。
上述三人的前方有一个身着白袍神情严峻的女子是数学家希帕提娅,画图中唯一的女性。她在亚历山大城被基督教暴民杀死分尸并焚烧。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故事,我看过以此为故事背景的电影《城市广场(Agora,2009)》。希帕提娅身前面扭头向后看的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柏拉图对话录中有很长篇的《巴门尼德篇》,我过去看过但没有看懂。再前方坐在地上握笔倚桌思考者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里特,“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就是他的名言。据说他的脸采用了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小堂顶的壁画《创世纪》中的预言家圣耶利米的形象。
宽阔的石阶中间斜躺着半裸老人为古希腊犬儒学派的代表人物第欧根尼。他平时只穿一身破烂衣服,住在一只桶里。面对亚历山大大帝问他需要什么,他傲然回答,“我希望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遮住我的阳光。”
右下方躬著身子面对地上黑板是几何学家欧几里得,周围推测是他的学生。在他身后穿黄袍背对观众手持球体者托勒密,他创立了地心说。他身前手持球体的长须老人是琐罗亚斯德,古波斯国教拜火教之祖。在他们俩右边有个头戴深色圆形软帽的青年正是拉斐尔自己。
上述人物除了拉斐尔都在罗素的《西方哲学史》中提到,多数人有专章讲解。这是我过去反复读过的书,现在印象也很模糊了。
画面背景是些高大建筑拱门,据说参照修建中的圣伯多禄大教堂图纸。建筑壁龛上的两尊雕像,左侧手持乐器的为阿波罗,右侧持矛并扶着嵌有美杜莎头颅盾牌的为雅典娜。《雅典学院》前高柱上的雕塑,也是这两位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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