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罗·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是佛罗伦萨画派的早期画家。创造大量宗教题材绘画，包括西斯廷小堂的壁画(现场不允许拍照)。他或许是古典题材(当时称为异教题材)绘画的开创者，虽然这方面作品不多。下面说说看过的几幅。

最富盛名的无疑是1485年创作的油画《维纳斯的诞生(La nascita di Venere)》。画面上，诞生于海上的爱神(希腊神话中的阿佛洛狄忒，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居中，左边是风神，右边是春神。爱神诞生于海上。赫西俄德《神谱》所述，宙斯的父亲克洛诺斯把宙斯爷爷乌兰诺斯阉割，生殖器扔入大海后产生了阿佛洛狄忒。按照这种说法，应该没有其他的神。我最早看到这幅画的照片是丹纳《艺术哲学》(《傅雷译文集》版)的彩色插图。有种或许有些夸张的说法，佛罗伦萨贡献了男性和女性美的典范，前者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后者就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现场看有些立体质感，仿佛浮雕，照片就无法再现了。

维纳斯的诞生

维纳斯的诞生

同样富有盛名的还有1477年创作的板画《春(La Primavera)》。仍然是爱神居中，头上飞着小爱神。左边是神使和美惠三女神，右边从里向外依次是花与春之神、春仙女和西风神。花与春之神是弗洛拉(Flora)，春仙女克洛丽丝(Chloris)属于小仙女类的所谓宁芙(Nymph)，画面委婉地表达她被西风神强暴。这些神都见于神话，但我想不起有这种在一起这种场景。视觉上，没有居中的花与春之神其实最突出，因为在前排。很遗憾，我拍的照片有些斜。当时有些人头攒动，把手机高高举起才能避免观众遮挡。那样就无法看画面是否水平。

春

另一幅古典题材的画是1482-1485年创作的油画《帕拉斯和肯陶洛斯(Pallade e il Centauro)》。帕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和女战神雅典娜。有些资料说帕拉斯其实是卡米拉(Camilla)之误，卡米拉是《埃涅阿斯》中能征善战的女英雄，有些像希腊神话中的阿玛宗人。肯陶洛斯是马人。据我所知，神话传说中，不论是雅典娜还是卡米拉，都与马人没有打过交道，虽然“说有易，说无难。”这里马人只是残暴本能的人格化。该画其实是种象征，就是中国古人所谓“天人之战”，阳与阴、正义与邪恶、善与恶、美与丑、理性与本能、超我与本我等之间的对立。雅典娜或卡米拉代表着有力量的美或正义等。

帕拉斯和肯陶洛斯

完全是象征性质的古典题材油画还有创作于1495年的《诽谤(La Calunnia)》。画面中右边坐着的有驴耳朵的是国王迈达斯(Midas)，在古希腊神话中，是他不懂音乐而胡乱裁决而受到阿波罗的惩罚。顺便一提，迈达斯就是那位有点金术的国王，这个神话故事曾收入许国璋《英语(第二册)》而广为人知。迈达斯两侧分别是“无知(Ignorance)”和“轻信(Suspicion)”。持棒的黑衣男子是“怨恨(Rancour)”。地上的裸男是受害者，拖着他的是“诽谤(Calumny)”基本上在画面正中，受害者左边是“背叛(Perfidy)”，“诽谤”右边替她梳头的是“欺诈(Fraud)”。最左面裸体女子是“真相(Truth)”，而旁边的黑衣人是“悔悟(Repentance)”。虽然迈达斯是古希腊的佛里几亚国王，但建筑为罗马式，有古希腊建筑没有的圆拱。“真相”只能仰望苍穹。那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美，与《帕拉斯和肯陶洛斯》中利器在手的美女恰相反。

诽谤

在我看来，几幅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维纳斯、花与春之神、雅典娜和真相)面貌形体有相似之处。波提切利画中的某些圣母像也有这种相似。或许他的女模特是这种脸型。就像贝尔尼尼的雕塑都是圆脸，他的女模特可能还是情人的脸型。

上述作品都在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展出。波提切利的画是乌菲兹美术馆的特色。波提切利重要的古典题材作品可能还只有板画《维纳斯与战神(Venere e Marte)》，以后有机会去伦敦英国美术馆看。

名作过眼：米开朗基罗的雕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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