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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记者会

已有 3018 次阅读 2012-1-19 16:59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时值小年,疲劳至极,合衣而眠。作为有记忆的人,记住了生活中的一些事,所以被人叫做“生活记者”,恍惚间被安排去开会,在八楼七层拐弯处,扭头看见熙熙攘攘的背影朝前走。

会场的门半掩着,正要推门,忽然有人说:一边去!我急忙后退两步,巡视四周,不见半个人影。说是会场,又像一个大房间,似乎在那里见过,仔细打量打量,确实见过,会场里的声音也熟悉,屋里的人说的话,随着烟雾飘出来,听得真真切切,我赶忙掏出笔,心里想:当个记者真不容易,老百姓的事,说实话有人整你,不说实话有人骂你,碰上个茬子,说不定用刀砍你……,正想着,低头看时,手中捧着厚厚几本稿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农民工:“现在夏秋农活全是机械化,也就用个把月,政府有补贴,其它时间摇身一变城市新市民打工挣钱,我前几年在城里开了个馆子,家里种的蔬菜、粮食加工成酒菜,城里人的钱好挣,利润高的很,很多我这样的,所以农民工很幸福” 。话音未落,听见一声怪响,似鼾非鼾,似屁非屁,只见一人头发看不清什么颜色,一件深蓝色羽绒服挂着多少补丁,老棉鞋开了线,鞋头上结满了水泥疙瘩,半个屁股下垫了大半截青砖,蹲在墙角,一股青烟似的尘土正从他羽绒服破洞里袅袅升起。农民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接着说:“我们有的人当了人大代表,孩子在城里上了学,有人说叫我们农民工有些歧视,要换个叫法,我有个建议,就叫季工,季节的季,工人的工。今年,我们村土地开发,我的宅基地给了些补偿,一套楼房,还可以再买一套,成本价”。

开发商:“农民兄弟说得好,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享受到了好政策,当初先是几个人维修房屋,后来建平房,建楼房,风里来,雨里去,一步步做大。这两年国家控制房价,我们打心眼里支持,可是,我们这两年的日子不好过,地价上涨,工人工资上涨,建筑材料涨价,房价不涨,从银行很难贷款,自有资金有限,我们利税减少,对国家的贡献大幅度下降,真心希望政府早日放开房价,让更多的农民兄弟住上宽敞明亮的楼房,过上城里人的日子。”蹲在墙角的羽绒服,抬了一下眼皮,叠加的额纹与眼皮平行起来,一条清晰的青筋从眼角爬进杂乱的头发里。说:“说工钱!”。开发商接着说:“希望政府想想办法,给我们解决些资金,也让我们的工友拿到工钱”,点上一颗烟,再无下文。

年轻人:“我爹就是农民,也在建筑工地打工,我大学毕业五年了,刚找到工作,上大学的贷款还没有还清,房子这么贵,真买不起。我想知道我还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可不可以申请保障房?现在我爹在工地残了,我想给他装个假肢”。他正喃喃的说,有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插了一句:“你都大学毕业了,我能上高中吗?”

中年人:“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考大学那会,万人过独木桥,那叫考学难。现在的孩子,上高中成问题了。听说咱这里1774个孩子,高中只招250,剩下的孩子到哪里上学。我现在只好辞了工作,陪着孩子上初中。借此机会呼吁一下,高中招生能不能扩大一倍”。墙角的羽绒服咕噜了一句:我们村只有一个大学生,在家养猪哩,上学不当吃不当喝,没用!

主持人:“我说一哈(下),大家谈的灰(很)好,气氛热烈,真情实感,下面请哪一位蛋(谈)一下”。他也就30岁样子,分不清男女,领口、袖口都露出白白的衬衣,很优雅的伸出右手,像是发言人,五指并拢,指向一位身穿貂皮的卷发。羽绒服头也不抬,心想:这不是二丫吗,小时候摸二婶的鸡蛋,屁股蛋子上让二婶的大公鸡啄了一口,流了一滩血,那个疤痕长的像嘬起的嘴唇,像是没吃到东西很冤屈的样子。二丫没上大学照样混的挺好,羽绒服知道他指的是一位股民,这位股民当过会计,入市10多年,挣了不少钱,美国搅乱股市后,她又炒古董,身价涨了数倍,听说因为古董的事刚被罚款,别墅和汽车都被没收,只剩了一件貂皮大衣。见有人指她,她浑身一哆嗦。羽绒服急忙回头,见主持人换了一套服装,右肩明晃晃的像是肩章,照的眼睛发晕。她头也不回,夺身走了。她原来的位置,不知何时冒出一个小青年来。

小青年:“主持人好,各位嘉宾好,在场的朋友好,我是涂乾沬,来自虎鹅洲,没钱没房没车,联系电话是1988888888,非诚勿扰,谢谢!”。羽绒服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牙缝里的绿绿菜叶好像刚长出的春苗:“借光、借光”,起身走向门口。“我叫我儿唱歌挣钱,也不上学”。

一阵风吹过,烟雾倒吹进门缝里,房间内哗啦哗啦的一阵掌声,羽绒服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挤进了会场。只听祝贺声四起:“祝贺高升,祝贺最年轻的州长产生”,羽绒服很是纳闷:见主持人胸别了一朵红花,上写两个字:“州长”。羽绒服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说:我拉屎的功夫,他当上州长啦?!

“闪开闪开”。我这才发现门里边有一副墨镜直直的冲着我,不由得倒退几步,赶忙顺着走廊找下一个会场。

按照箭头路标,找到一扇门,门框上面有三个字“富二代”,里面不时飘出几丝鸟音,影影绰绰的,听不出歌词。门口左右各一黑色西服,各牵一条狗,狗蹲着,两人鼻梁上架着墨镜,两手倒背。我正想迈步向前,一个墨镜将手从背后抽出,紧贴着大腿根,冲着我向边上拨了一下。我知趣的走开,没过几步,又见一门上写“官二代”,两个门卫,头戴平顶帽,无帽檐,上身穿红色制服,腰扎武装带,别着两把手枪,下身穿大裤衩,花格的,脚蹬趿拉板,脚大,大脚拇指探出鞋底若干。我递上记者证,门卫右腿向后一蹬,右手标准捂眼礼,左手利索的擎出一块木板,上写:闲人莫进。

我转了一下头,看见州长来了,器宇轩昂,羽绒服跟在后边,缩着头,双手抱在胸前。一个记者高高举着照相机,咔嚓一声,我的眼前一片白昼……我醒了,阳光直直的照在脸上。

(本文源自朋友聊天,玩笑之语,略加记录,不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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