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亲爱的朋友们,当你们还在为长年招不到研究生、长年拿不到研究经费、甚至“边缘化”、“靠边儿站”而苦恼不已的时候,有个人正和你在一起,他就是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Wilson)——卓越的动物生态学家、哈佛大学终身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1969),美国国家科学奖、瑞典克拉福德奖获得者,一位努力使生物学回归本色的人。女士们,先生们,所有迷恋小花、小草、小动物的人们,我们都应该读一读我手中这本《大自然的猎人》......
沃森,这位DNA构造的发现者之一,正是扮演了我生命里的一位负面英雄。在19世纪50年代及60年代,他还是年轻人的时候,我发现,他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令人讨厌的家伙。他于1956年进入哈佛,担任助理教授,而我也是在那一年开始担任同样的职位。沃森当时28岁,只比我大一岁。他带着一个信念来到哈佛,认为生物学必须转换成由分子及细胞所主导的科学,而且生物学还必须改用物理及化学语言来重写。沃森还用一种革命般的强烈轻蔑态度,来对待生物系其他24名成员中的大部分人。他认为,从前所建立的“传统”生物学(也就是“我的”生物学),当中充斥着一批批才质平庸的人,这批人没有能力把研究主题转换成现代科学,只能扮演集邮者一般的角色。
有一天,在系务会议上,我很天真地建议道,系里需要更多年轻的进化生物学者,以便平衡发展;最起码,我们应该把现有的人数从一名(就是本人)倍增为两名。......沃森轻声哼道:“他们发疯了吗?”“什么意思?”我是真的听不懂。“只有疯子才会想聘用生态学家。”这位分子生物学界的神如此答道。
......
开完这场会议后,我穿过生物实验大楼的中庭,返回比较动物学博物馆。巴宏从背后赶上我。它是一位资深的进化生物学教授,也是全球最重要的古生物学家之一,是发现前寒武纪微化石的学者,同时,他也是一位正人君子。“威尔逊,”他对我说,“我想我们不应该再采用‘生态学’这字眼,它已经变成一个脏字眼了。”果然不错,接下来的那十年间,我们多半都不再用“生态学”这个名词了。但是,我后来才领会到这桩事件当中所蕴藏的人类学含义——当某个文化准备消灭另一个文化时,统治者首先要做的,莫过于“在官方场合禁用母语”。
......
——节选自《大自然的猎人——生物学家威尔逊自传》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6 11:26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