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借浮士德的灵魂说事儿,有时我自己也想做浮士德那样的人。今天再说一段老浮的插曲,当然是歌德写的(老浮的传说很多,早在老歌之前就有了)。
《浮士德》第三场说,老浮翻译《约翰福音》(John)第一句时,费了好大功夫。先译“太初有道”,然后改为“太初有思”、“太初有力”,最后确定为“太初有为”。一句话怎么会那么复杂呢?
《新约》原文为希腊文,John的前两句是
?ν ?ρχ? ?ν ? Λ?γος, κα? ? Λ?γος ?ν πρ?ς τ?ν Θε?ν,(怎么会显示成这样呢?希腊文本的《圣经》见
http://t8.biblos.com/john/1.htm ),而所有的英文本都一样: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and the Word with God。Word就是希腊文的
Λ?γος,也就是
Logos。Heraclitus最先用它,意思是宇宙的秩序和知识,有点儿像我们的“道”。这个词儿意思复杂,是“字”、“概念”、“理性”等。不过,神学家和哲学家的用法不同。在希伯来文里,它是创生的力(
agent of creation),是上帝的消息源,是上帝的立法。而在希腊哲学里,它代表主宰世界的理性原则,是头脑里的思想。在希伯来文里,word是上帝的另一种表达。John的意思是说,耶稣是他爱戴的人,同时也是宇宙的创造者,是上帝最终的“启示”(
revelation)。(据
Life application study本《圣经》。)
不管怎么说,John的这第一句,都令我们想起老子的第一句:“道可道……”从这一点说,我还是喜欢将它作为“原本”《老子》的第一句。现在有些研究者将通行本《老子》的章节全部打乱重新洗牌,说是“还原”本来面目。
Logos与道是哲学家们的经典问题,例如,碰巧我眼下就有本书叫的《道与逻各斯:东西方文学阐释学》(The Tao and the Logos: Literary Hermeneutics, East and West),作者是老乡张隆溪先生(在香港城市大学)。我不是专家,也不想抄录文艺家和哲学家们的论述。只是顺便借浮士德博士来唤起这个概念。
浮博士的翻译别有趣味,从“道”到“思”到“力”到“为”,正好走了一段完整的科学的历程,从灰色的理论走向常青的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