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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拯救世界 - 篇(1)认知神经科学

已有 2697 次阅读 2013-3-25 04:49 |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心理学, 认知神经科学

上一次写下妄语要写心理学家如何可能拯救世界,却是月余没有动笔。除了自己怠惰,也是一夜醒转之后,发现连自己尚不能彻底说服,遑论旁人。我自己起了质疑,只能下笔如涩。本来以为只好忝着脸假装不曾说过什么,突然想到拯救世界却也不必是将每一个个体推向完美,不必至于改造整个世界的物质和精神,单只是帮助一部分需要帮助的个体,单只是实现精神成长,已有万分的不易,若在从这些细小点出发稍能论理一二,知悉旁人,也已是不胜妄喜了。这里篇(1)因此只说心理学家帮助一部分需要帮助个体的可能性。


本来一时兴致,看电影《Matrix》里面没有物质基础只存在每个人认知中的世界,想到认知神经科学的前景,当下的认知神经科学家们做着各种实验发着各种文章在探索认知的神经机制,比如记忆,情绪,学习,决策,注意等等,也许遥远的一天《Matrix》里的科技终于实现,心理学家可以彻底理解认知的机制并且用之“造福”于人类,于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不顾不完美的物质世界而拥有完美的精神世界,记忆不会有偏差,情绪不会失控,学习只是片刻间载入程序的事,决策总是最优且迅速的,注意总是合理分配的等等。但是还没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意识这样一个完美有序的精神世界恐怕是我们向往却不敢走近的。如同《Matrix》里的电脑人所说:完美是一个人类挣扎着要从中醒来的梦。那么从这个角度出发去论述心理学家拯救世界便是我不能做到的了。


如果我们按照一般的假设认为人类整个群体的认知能力在各方面都是呈正态分布的,虽然我们把每个人的每个方面的能力都推向正三个标准差之外是不必甚至会出大乱子的,但我们若是了解了各种认知能力的机制,因此而能帮助那些在某些认知能力上落后于一般群体,并因此遭受痛苦的个体却是非常有益的。比如在记忆能力方面,大多数人记忆平平,少数人记忆超群,少数人健忘。虽然我们使整个群体都具有超群的记忆是不必的,但是去帮助那一部分因为健忘而对他们的生活工作造成明显痛苦的个体却是非常合理且有用的一件事。


从这个方面来说,这种造福社会的实践并没有被搁在遥远的未来,心理学家们已经在探索可行的道路了,并且在很多不同的认知能力方面都有人在研究,这里简单举几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我们的视觉能力,我们的视觉能力一般被认为是很难通过非手术手段提高的,视力不好的人都会通过配眼镜矫正视力,但是有心理学家发现通过长时间(50小时)的游戏训练,游戏新手的视力敏感度会有显著的提高(Li, Polat, Makous, & Bavelier, 2009)。这种发现自然是非常令人振奋的,意味着除了配眼镜,我们还可以通过玩特定的游戏提高视力。但一方面从科研到应用还有一段路要走,这种训练有没有副作用,效果能持续多久,生活中我们要用到的视觉敏锐程度会不会因此提高等等,这些问题都是有待解答的;另一方面,这种方法的着眼点在于通过训练我们大脑中负责视觉的脑区的敏感性来提高视力,但是我们知道视力除了取决于大脑,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我们的眼睛结构。如果过度用眼导致眼睛结构变化太大,那单纯靠提高脑区敏感性所能起到的改变也就非常有限了。因此我们可以期待科研的拯救,却也不可因此而自作孽将爱惜自己的责任推诿于他人。

第二个例子是面孔表情的训练,正常个体可以毫不费力地觉察其他人的表情变化,也可以自然地通过面部表情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孤独症儿童却在这两个方面都很欠缺。一组心理学家通过改编packman游戏做出一个叫做FaceMaze的游戏(Gordon, Tanaka, Pierce, & Bartlett, 2011),玩家需要通过表达出适当的表情或正确鉴定游戏中的表情才能过关,通过这种训练,这些儿童的表情表达能力确实有一定的提高(With autism, 2011),这种提高如果能推广到他们的社交活动中,使得他们识别别人的情绪和表达自己情绪的能力都提高,那对于提高他们的社交能力无疑是非常有助益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类似的科研工作,比如单眼弱势患者是一个眼睛有正常视力而另一个眼睛视功能障碍,通过刺激单眼弱视患者的弱视眼而抑制优势眼的使用,就有可能帮助恢复弱视患者的弱视眼视力,而尽量达到正常的双眼视力(Xu, He, & Ooi, 2010)。再比如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对身体一部分甚至大部分肌肉的控制,像霍金,尚·多明尼克·鲍比等等,霍金所幸还可以控制他的右手中指,因此可以控制他的高科技轮椅来说话,控制轮椅的走向,开关门,实现他的思维;尚·多明尼克·鲍比只剩下左眼还能动,便通过眼睛的动作如眨眼,转动眼珠来选择字母,因此写成了《潜水钟与蝴蝶》。除了敬佩他们精神意念的可贵,心理学家们在努力的一个方向:机器学习对于这一类患者也是有着潜在的帮助。机器学习是通过记录并学习大脑在发出特定命令时的信号模式,来仅仅通过一个人大脑发出的信号判断他的大脑在发出什么命令,甚至更高级地,他在想什么,因此机器学习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称为读心术。如果机器学习能实现,那么植物人如果大脑结构正常,便有可能表达他们的思想。而要实现对于大脑信号的完全解析,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认知神经科学正在起步阶段,以上这几个个例子也是非常浅显且推广还有待验证的。但是从其积极的前景以及认知神经科学家们当下活跃的努力来看,心理学帮助一些在认知能力方面需要帮助的个体,也是指日未远的。


References:

Gordon, I., Tanaka, J. W., Pierce, M., & Bartlett, M. (2011). Facial Expression Production and Training. Journal of Vision, 11(11), 565-565.

http://www.cnn.com/2012/04/01/health/mental-health/autism-asperger-diagnoses-profile/index.html?hpt=hp_c1

Li, R., Polat, U., Makous, W., & Bavelier, D. (2009). Enhancing the contrast sensitivity function through action video game training. Nature neuroscience,12(5), 549-551.

Xu, J. P., He, Z. J., & Ooi, T. L. (2010). Effectively reducing sensory eye dominance with a push-pull perceptual learning protocol. Current Biology,20(20), 1864-1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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