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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50岁的时候仿佛可以隐约看到路的尽头,或者想象得到结局的模样,只是停留于此会生发出一些情绪:或者沮丧、或者失望、或有不甘、更有甚者绝望,只要驻足的时间不长,倒也无妨。其实,人这一辈子总是纠结于开始与结局:年少轻狂时,开始的出场方式成为主导;及至老年,结束的模式主宰人对意义的把握,所谓老大徒伤悲,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形。走了这么久,该体会的早已体会,该忘却的却总是记起,无从消纳。先贤孟子曾说: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我猜测老孟说这话时,肯定很绝望: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却迟迟不见踪影。这太折磨人,懒得去想了,统统归于天与命。简单干脆。说实话,我很喜欢孟子吹牛的气魄!如果一个人真的能把牛吹好,那可不是简单的事,老孟做到了。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在天与命之间又该如何呢?我的观点只有两个:不在乎与力所能及。
所谓不在乎,是因为你在乎也不管用,那你又何必翻来覆去地折磨自己呢?就如同我经常对学生们说的:误解大多解释不清,越解释误解越深。何必费口舌去解释呢?在一个注重开局的时代,如果你开局不好,你在乎就能改变吗?只能是让自己恶性循环,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天与命的空挡里多做一些事情,毕竟终点时是要算总账的。那么,当下的努力,恰恰为未来总账的平均值的提升有帮助,这样做往往会有殊途同归的效果。这个结局又恰恰是脱离宿命的唯一缺口。在阶层固化、垄断唯我独尊的年代,这是唯一的崎岖小路。记得国外社会学家曾做过长达50年的实验,恰恰证明,社会固化是一种趋势,但其中有宝贵的7%是从天命的缺口逃出来的。我记得自己早些年曾说过:三十岁以前我很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四十岁以后我很在乎自己怎么看别人。到今天我知道那时的自己在心里仍然在乎,五十岁的时候,我更在乎如何看待自己,别人与我何干?何必浪费精力呢?在天与命的两个极端约束条件下,你能做的只有不在乎,奋力前行。
所谓力所能及,无非是说,我们要依据自己的状况设定行走的力度与目标的高度。好高骛远在年轻时总是以理想的模式赢得合法性,其实,那是大家不说而已。一路跌跌撞撞,你总会试探到自己的边界,这是年轻的权利,也是对时间资本的任性挥霍。这个过程的唯一价值就是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如果到中年还无法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那是很可怕的事情。这些年,一路失败走来,我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里,所以,我更喜欢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许很渺小、很卑微,但那是我可以把握的。诗人张栆在《镜中》有一句诗是这样说的: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南山
这话诗,我很喜欢,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总是无法忘却!
不啰嗦了,等天暖和了,手里的事情处理告一段落,坐火车去海边坐一天,什么也不做,就是简单的吸烟,看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海浪,体味那些简单背后的力量。30多年前,我也是喜欢坐在海边,看那些无休无止的简单的力量。那时父母还在,弟弟妹妹还小,虽然生活清贫,但我爱他们,还有这个世界,其实,到今天也没有改变。
2017-3-14凌晨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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