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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经历的成长过程:老师传承,自悟,形成自己的风格,代沟的形成,被历史淘汰。这是规律,人人如此。
回顾自己做导师的历程,从上世纪90年代初获得导师资格起,开始招收研究生。幸运的是,当时我的导师和教研室一批老师们还在,从我的导师和其他老师身上,学到很多知识和优良的品格。在我指导的研究生过程中,不仅承接了老一辈留下的实验室“遗产”,也潜移默化地有上一辈老师的影子。我也在用导师指导我的做法来指导自己的学生,当然自己也在尝试探索自己的培养风格。由于那时年轻,很容易与学生打成一片,亦师亦友,不仅学业上言传身教,手把手亲历而为,而且与学生之间容易沟通,共鸣,因此最初几届学生带下来,有一种成就感。这些学生与我的感情可谓终生朋友,有的成为大学教授,骨干教师,企业佼佼者,至今仍保持经常的联系。
进入新世纪后,各方面情况有了很大变化。一方面需要导师不断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作为培养人才的经济基础(这一点我做到了,而且连续从未间断),一方面又要求SCI论文作为绩效评价(这一点我也做到了,每年都有)。学生的情况也发生改变,加上研究生扩招,就业压力增大,读研的目的也变得复杂,由传统的学术型变为功利型,不那么单纯了。就业也与导师的因素不大了(市场化使导师的推荐权淡化)。在功利的驱使下,有少部分具有天分和努力的学生仍然可以做科研,但多数学生在压力下选择“逃避”,混文凭走人。老师的投入得不到“回报”,加之代差的形成以及师道尊严的丧失,使师生间的“隔阂”逐渐形成。
作为导师,责任心不等于能力,水平不一定换来认可。智商加情商决定一切。随着年龄的增长,要看能否与时俱进,但有些观念一旦形成,很难转变。不可能要求近60岁的导师仍具有30岁的心脏和精力(导师黄金年龄段35-55岁,我已超过)。随着身体的“衰老”,眼花手乱,落伍是必然的。学科的发展已变得面目全非,新思想,新技术的出现,使得我们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了,只能哀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发挥余热,为国家再培养最后的几届学生,放手让学生们在科学的海洋中自由遨游,也许是准“退役”导师们最后的拼搏。不要期待我们在“影响因子”上与年轻的导师们一比高下了。
一时拥有不等于天长地久。一个人的能力精力有限,时间是无限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是不可抗拒的。能做到各领风骚十几年就不错了。看到几十位博士硕士们都过得比我好,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回报呢?问心无愧足矣,用不着太自责。学生的情况各异,遇到好学生可遇不可求,那是你的造化,上天的恩赐。
做导师,尽职尽责就行了。没必要给导师赋予什么“灵魂工程师”,“伯乐”,“父母亲”“人梯”等高大上的称谓(如果学生毕业后对老师的印象评论则另当别论),让导师背负沉重的精神负担。导师就是普通人,不需要特殊关照,但需要尊重。导师(老师)自己对社会的责任应该记清,言行规范是必要的,毕竟是育人(不是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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