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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一点生存空间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是一个值得常讲常新的老话题。尽管国家有关部门多次强调科学同行要认真对待科学研究过程中的“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但似乎收效甚微。因为,我们大多数科学工作者(包括我自己)已经习惯于站在前人肩膀上做自己的科学研究,那样科学研究结果的“性价比”相对较高。我想,只有我们的同行专家学者对“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引起足够重视并逐渐达成共识,才会在我们的学术界容忍某些“非共识科学问题”的存在,并在可能条件下给予支持。
常常有学者抱怨,但凡自己有点“超凡脱俗”的想法一般很难及时获得国家相关机构项目资助开展研究,更别说我国的企业或某些金融机构的支持。然而,实践告诉我们,在我们的科技界总还是有个别绝顶聪明的学者在经历长时间科研积累后脑子里会产生一点“与众不同”的想法,就是我们常说的“突发奇想”。这些科学技术上的“突发奇想”如果能够及时得到支持,也许会产生重大的原始科技创新成果。世界上总有一些金融风险投资家青睐这类“非共识科学技术问题研究”。正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实验室(CSAIL)一位冠名教授对来自中国的一位博士后说:“MIT的科学理念是:科学研究只有最好,没有更好。” 所以世界上很多大型知名企业和公司愿意出大把钱给MIT教授团队作风险大的高端研发。实践已经证明,这种“做最好的科学研究”理念就常常涉及“非共识科学技术问题”,它奠定了美国科技世界领先的基石与地位。
前些日子,一位教授与我聊到一个与“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相关话题。他告诉我,他们领域一个教授近几年从事一个比较“前卫方向”的科学研究,前期成果已经在国际专业主流学术刊物发表多篇学术论文,也应国际同行邀请在相应学术机构报告,在国际同行(主要是国外同行)中具有一定的学术影响力。应该说,这个教授的这个“前卫方向”研究已经具有一定的科研积累,然而,当这位教授与国内同行讨论这个方向研究的有关科学技术问题时,有的同行毫不掩饰地向他坦诚:这个方向的主要科学技术问题在国内同行中至少目前很难取得“共识”。如果要以这个研究选题申请国家级科研项目,如果申请本子落到这些同行手里将会很难通过。这就是一个典型“非共识科学问题”在国内遭遇的尴尬命运。所以,这位教授依然只能依赖其它项目的支持艰难地坚持研究。
其实,在科学发展历史上,“非共识科学问题”客观存在,尤其是以不确定性属性的“天文、地学、生命”学科中更加突出,因为由于学科本身存在大量不确定科学问题,存在“非共识科学问题”实属必然。而且一些重大原创成果也经历过从“非共识”到“共识”的曲折过程。以我们地球科学领域的“大陆漂移学说”为例。德国气象学家魏格纳当初也仅仅是依据他住院病床对面墙上的一幅世界地图上“大西洋两岸”海岸线的相似性“突发奇想”地提出两边大陆原来是否可能是一个整体“板块”,后来被什么神奇力量撕裂开来的设想。日本地球科学家上田诚也的“新地球观”书中详细介绍了“大陆板块漂移学说”的前世今生。现在我们可以通过现代高精度测量技术精确测量大陆板块移动距离,为此,地球科学界对大陆板块运动基本没有什么异议,然而板块运动的动力来源的歧义依然存在。
尽管科学界客观存在“非共识科学问题”,然而,鉴别“非共识科学问题”是否有意义,除了科学水平,还需要学者的道德操守,不保守,胸径宽阔。此外,我们学术界需要正确面对“非共识科学技术问题”存在的风险,正如人们常说“风险、机遇与成功”同在。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没有风险就不可能产生机遇,就没有某些重大原创成果的产生。为此,我们的科学界需要为“非共识科学问题研究”一点生存空间,这对于国家科技创新及经济建设与社会发展具有深远意义。
2024年3月18日提交科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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