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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曾泳春
早晨,手机上的QQ“当”的一声惊醒了我,群里的同梦发来消息说,暂时帮我租到房子了。我松了一口气,临行在即,最后的一件事终于有了着落,我总算可以安心地提上行李乘上夜机,去到南半球那个有个小房间等着我的地方了。
可是我真的能安心离开这3个月吗?
每当我们回望的时候,总是发现时间的飞逝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从2008年去北卡访学到现在,6年的时光飞一样地过去了。6年前的北卡之行,几乎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时我上课,带2名硕士生,实验室的机器还没有搭建,主持的青年基金刚刚结题,一项横向项目运行了2年(工厂没有逼着我)。可以说,那时的离开,我是毫无牵挂的。
我毫无牵挂地来到北卡,欣赏了一年静谧的湖光山色,用我的卡西欧相机拍了很多照片,这都是后话。
而今天,当我准备再次踏上出国访学的旅途时,却发现早已没有了6年前那种毫无牵挂的轻松。我现在依然上课,但在这5年间,实验室的机器造出来了,博士生工作室建立起来了,硕士生、博士生和留学生在我的办公室进进出出。一名博士生步入毕业的轨道,这个夏天一直在和他一起修改论文。正当我以为这两天终于可以完工,好好休息两天再准备出国的东西时,另一名去国外交流一年的学生忽然从国外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去香港做博后的机会,她很希望能得到,为此必须迅速步入毕业的轨道。这种忽然打乱计划的事情,纵然无奈,做导师的也只能是尽力帮助学生。还有一名博士生年底也要出国交流。事实上博士生的出国交流,经常会打乱整个课题的计划和进度,但学生们申请到了出国的机会,做导师的愿不愿意也得随他们的意愿。为了让她在出国前多完成一些工作,我在访学前的那点时间已是挤得满满当当。两个月前我又新招了两名博士生,前几天已经把她们的培养费交上了,按理说已经可以让她们开始工作了,这两天我几次想打学生的电话,想想还是忍了,一是不想太灭绝师太,二是,我实在照应不过来了。
这就是我第二次访学前的状态,而这次仅仅是离开3个月,我的心就在每个学生身上摩挲来摩挲去,没有一个放得下。再加上实验室的机器,想起来就有些心力交瘁。我终于发现,就如希格斯粒子一样,一路走来,身上的质量越来越大,我再也不是从前的自由身了。
现在想来,博士毕业后的一段时光里,我很是放松了一下自己。那时刚刚走上讲台,对教学充满兴奋感,乐于和学生在课内课外交流,以致于那两年我教过的本科生,走出校园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和我保持着联系。我也逐渐觉得,能这么教学教下去,什么也不想,日子挺美的。但很快我就不美了,因为发现稍稍放松了两年,我的科研就拣不起来了,直接的结果就是有两三年的时间,我没有发表文章。虽然我曾以专注教学、积聚科研力量来粉饰自己,但现在想来都是借口。
曾经有个转去做行政的老师跟我说,搞行政要做很多杂事,很繁琐,但杂事做多了,就不想做科研了,与做科研相比,还是做杂事轻松。两年多前我写过一篇博文《如何评价一个大学老师》,当时曾经写过一段话,现在看来依然是我的看法:“看学生的选课情况,很难作为判断一个老师课上得好不好的标准。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老师还算负责认真的话,大学老师上课是很难分出伯仲的,各有各的特点,除非有特别好和特别差的。上课不是一个特别考验大学教师才能的东西,只要够认真负责,大多数大学老师都能胜任上课。所以,用上课来评价大学教师,我觉得是不可取的。”事实上我想说的是,与做科研相比,教学也是相对轻松的。即使是教基础课的老师,他们上课很多很累,但与做科研相比,心没有那么累。因为科研意味着要去寻求资金的资助,要管理实验室,特别是要一对一地培养研究生。一个研究生从进入课题组到毕业,导师花的心血,估计只有做了导师才能体会。所以,假如大学里真的设立教学型老师的岗位,只教学不做科研,我怀疑会有很多人(包括我)想要加入这样的岗位。因而难以体现教学和科研并重的公平。
很久不写有关大学教师的博文了,作为小菜鸟,不敢说太多,只写点自己的体会。作为大学教师,教学和科研必须都做,我们责无旁贷。我展望的是,我们可以在一个宽松的环境里安心地做,慵懒地渡着大学校园里的静好岁月。
第二次学摄影的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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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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