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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对他的老搭档黑斯廷斯说：我的好朋友，我倚靠你的程度比你所知道的还要深哩！我亲爱的黑斯廷斯，我的确非常喜欢你。

    黑斯廷斯又高兴又发窘，他结结巴巴地说：真是这样的吗，波洛，我真高兴坏了！我想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设法从你那儿学到了很多东西。

    波洛摇摇头说：不，不，不是那么回事。你什么也没有学到。

    黑斯廷斯的直觉告诉他，波洛又一次捉弄了他。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对波洛的真正用途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听波洛吹牛夸口的伙伴。

    波洛笑眯眯地说：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不应该学别人的样，每个人都应该把自己的智力发展到它的极限，而不应该模仿任何人。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劣等的波洛，而只希望你成为一个卓越的黑斯廷斯。你也的确是卓越的黑斯廷斯，从你身上，我发现了几乎最典型的正常心理。你有着完美无缺的心里平衡，你是心智健全的化身。你有那些福至心灵的瞬间，那是你超越了一般水平的时候；当然，你也有堕入古怪的愚昧深渊的时空。总的来说，你可是惊人地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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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我也以为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直到今天下午，看到阿婆（阿加莎）写的这段文字，我终于知道，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学到。

    我一直是那个我，那个从未成熟就已经老去的女人。我想学你无与伦比的气度和收放自如的睿智，你对情绪的掌控，对爱的态度。可是事到如今，我只是东施效颦，你远远近近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无奈和怜惜。

    哦！怜惜。我终于知道你站在原野上看着我的那种眼神，就是怜惜。你我永无交融之日，纵使我那么努力，也永远学不到你的无与伦比。

    我哑然失笑了。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回望那些过往，忽然就释然了。也许，我就应该是那个惊人地正常的黑斯廷斯，既有冰雪聪明的瞬间，也有堕入愚昧激情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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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我对自己这一年的努力做了个总结，给自己一个低微的鼓励。

    虽然教授做得灰头土脸，但是从博士毕业开始做副教授到今天的14年，不依赖任何人，用产出换基金，再用基金换产出，努力支撑一个实验组，这也算是一种骄傲吧！

    无论明年、再一个明年能否顺利运转下去，我会努力做一个（像黑斯廷斯一样）卓越的正常人（而不是伟大的波洛），不苟且地走向迟暮和末路，一直走向远方和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