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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您看到下面这两只手的时候,您觉得他们有什么区别?左边这双手,是2023年10月19日用华为手机拍摄的;右边这双手,是1508年德国画家丢勒的素描画。左边这双手是我堂姐秋的,右边这双手是丢勒哥哥的。
丢勒1508年创作的这双手的素描画,后来重新命名为《祈祷之手》。因为下面一个故事,这双震撼心灵的祈祷之手,成就了丢勒一幅震撼心灵的不朽作品。
丢勒的一个哥哥和他都在学习绘画,都有成为艺术家的梦想。由于家境困难,哥哥提议,一个人先去工作,另外一个人专心去学习绘画,过几年后再更换角色。兄弟俩都想把机会先让给对方,最后决定以掷铜板定机会,结果丢勒胜出。
四年后丢勒学成,到了更换角色的时候,方知哥哥由于一直在矿场工作,双手关节僵硬,已经无法执笔。一日,哥哥跪在地上,合起他那双粗糙的手祈祷:“主啊!我的双手已无法让我实现成为艺术家的梦想,愿您将我的才华与能力,加倍赐予我的弟弟吧。”他那双“过劳“的手给了丢勒灵感,丢勒动情地拿出画笔,满含热泪地勾勒出哥哥的这一双手,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幅伟大画作,他把这幅伟大的作品简单地称为《双手》,成为了一幅不朽的名画。
丢勒的绘画作品源自于他对生命和生活的深切感悟,德国诗人歌德曾说:当我们明白了丢勒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高贵、真实和丰美。当您看到这双《祈祷之手》的时候,也时刻提醒着我们,没有人──没有人能单枪匹马地获得成功!
拍摄这副照片的人,只是感觉到堂姐秋的辛苦,当时她说:就像一幅男人的手。这是堂姐秋劳动的真实写照。今天,我把这幅照片叫做《秋姐之手》,也是时刻提醒着我们,农村劳动妇女的辛苦、奉献与不易!
堂姐秋,叫小秋,我们都叫秋姐,是大伯的大女儿,是我们这辈第一个出嫁的女孩,出嫁到蒙山下面一个村。听说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叫牛耳朵村。那个地方的村名都很怪,还有叫什么羊腿,驴腚什么的。其实,我们村距离牛耳朵村并不十分遥远,只是来回靠腿,且是山路,一个连自行车都不通的地方。
听说,上世纪80年代左右,我们老家村里人都很看不起秋姐那个地方:“山格拉,听听他们的村名就是么有见过世面什么的?”也是啊,五十步笑一百步!
我家老太太说:“你们奶奶没了,长嫂如母,”要去看看她嫂子,就是我大伯的媳妇,秋姐的娘,我们大娘。
上月10月19日,我们去了牛耳朵村,这是秋姐嫁到这个地方后第二次见到秋姐(去年第一次)。现在的山村已经修了泊油路,传说中的“山格拉”没见着。尽管山路弯弯曲曲但车可以通到家家户户。村子不大,万幸的是自由建筑自己的房子,尽管现在的房子基本都是新的,但仍能恍惚看到过去的样子和布局。
进村后,没见到人,首先看到的是散步的鸡,溜达的狗。狗竟然没叫,一看就知道是见过世面的!
都市的斑斓与恢宏吸引着乡村的年轻人向城市转移,因为传统的小农经济已不能涵养年轻人,做一个“单一”的普通农民。秋姐的两个儿子正是在这种单向流动的潮流中奔向城市,结婚生子。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说:“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也许应了此景?其实,钱钟书先生也说了:“人既然活着,就会本能地活得更好,更有意义。”城里的人只是看到了农村春夏秋冬的景象,没有体验到春夏秋冬中农村年轻人的孤独?
秋姐说,两个儿子周末会交替回来看她,农忙时都会回来帮她。每逢周末穿梭于城乡之间,在城里人看来是如此的悠闲,其实这是他们能把控的唯一选择!
叔本华曾经说过: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则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秋姐夫几年前因病去世,她一个人承担起了很多山地,每到农忙时还要顾很多人帮忙收花椒、苹果、山楂什么的,农忙过后呢?秋姐在家族中辈分很大,知情达理,乐于助人也让她在村里威信很高,看上去她很乐于现状。
秋姐孤独吗?她心里装着大山,装着她的果园,装着她养的那些羊、狗、鸡和鸽子,装着村里的那些人和事。当看到那些羊吃的是南瓜时,也醉了,到底什么是生活?
这一切都不像表象,因为,从秋姐的眼中,看不出化不开、散不掉、浓雾般的忧愁!也许生活单调,忧愁也是简单的,简单到都看不出!
临走时,我要加秋姐微信,一看,秋姐用的是简易版手机,秋姐说:不识字,加了也没有用。大惊!秋姐不识字竟然不知?秋姐说:上小学的时候,爷爷说,女孩子上学有啥用,就没去。后来嫁到山里,村里识字的人也不多,也就没学。
哎,人生不如意常八九,假如秋姐识字,也许是另一番景象,谁知道呢?
那么,城里这些识字的人,又如何?
2023-11-19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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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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