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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张永全老师

已有 3959 次阅读 2015-8-8 20:47 |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上周日,我们系退休老教授张永全老师不幸离开了我们。一周来,除了忙于监考、阅卷、处理他老人家的后事,竟没顾上抽出时间写点什么纪念这位和蔼的长者,令人尊敬的老师,一生勤勉的学者。张老师病了很久了,之前我们也曾抽空去看过他老人家几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了。可他突然离世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与悲痛。

   通过撰写张老师的生平,我才对他老人家有了较为详尽的了解。张永全老师出生在陕西临潼,后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两年后又转到了北京俄文专修学校,即如今的北京外国语大学学习俄语。毕业后,张老师留校任教,1961年底来到山东大学。据我系老教师回忆,当年山东大学刚刚从青岛搬到济南。成仿吾老校长在全国范围内招贤纳士,壮大俄语专业队伍。估计张老师就是被成校长招来的贤士了。此后,张老师一直在山东大学外文系俄语教研室工作,一生致力于翻译教学与研究。1993年退休后还被返聘,直到2000年。

   我第一次接触张老师是在大三的时候,那是刚开翻译课,是俄汉翻译,授课教师就是张老师。记得第一课之后,他布置了一篇童话让我们翻译作为课后作业。我不知有什么事儿,交上作业后第二次上课请假没去。同学课后跟我说,张老师在课上点评了同学们的作业,点名表扬了我翻得好。后来看到发下的作业,里面有张老师圈圈点点,细致认真。此后上课动力更足了。

   张老师讲课给人最大的印象是认真、严谨。我记得当时有一课是哈尔科夫产的电动剃须刀的说明书。为了让大家看仔细,他竟然把从俄罗斯带来的那把剃须刀亲自带到课堂给大家展示。后来,我毕业留校确定下来后,他带我进行教学实习,手把手教我如何做教案。记得当时他说过一句话:要把课堂上所说的每句话都要记下来。可见其认真。

   及至后来我读本系研究生时,张老师给我们上翻译课。他对我们说,要每人做七八百张卡片。当时没有电脑,例句都要自己收集纪录,张老师就是如此教我们脚踏实地、认真细致地做学问的。

   还有一件小事我记忆犹新。应该也是十多年前了,有一家蔬菜企业要跟俄罗斯做生意,有个商标及简单的广告词找我翻译。当时好像还没普及电脑,我用“双鱼”牌打字机把译文打好后不敢确定,便让来者去找张老师修正。当时我年轻气盛,很自以为是,正可谓“无知者无畏”,便大包大揽地翻译起来。后来多日后,张老师找到我,那时我已经留校干辅导员,他拿了一张卡片,对我说,基本同意我的翻译,只是在个别地方做了几处修改。我看后惭愧不已,张老师已经修正了我的大部分内容。记得张老师还跟我说,越是简短的东西,翻译起来越要谨慎。多年后,我在做博士期间,才真正明白了他老人家话里的内涵:越是大家越谨慎。做学问何尝不如此?只有耐得住寂寞,沉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勃发啊。

   张老师一生谦虚谨慎,为人非常低调,对待我们后辈非常和蔼,关怀备至。他生病之前,还一直关注并例行翻译实践与理论研究活动。他所任副主编的《俄汉文学翻译词典》获北京大学一等奖、新闻出版总署二等奖。他所主编的《实用俄汉汉俄翻译》教材被国内十多所院校采用,多次再版,好评如潮。记得有一次他到系里取信,顺便给我带来了一份报纸,上面有一篇关于肖洛霍夫《未开垦的处女地》的最新评论。我的研究方向是文学,他见到这篇文章竟记得要给我看,可见他老人家心有多细。

   张老师走了,他留下的是我们后备学生一生受用不尽的精神财富。点滴记下几件小事,思绪也很乱。相信张老师看到一定会拿笔给我圈圈点点地修改的。我们知道,张老师一定在天堂某个地方和蔼地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这个集体——俄语系全体同仁,他的目光中有留恋,但更多的是期望。

   愿张老师一路走好!

   (此文写就于2010年元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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