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阮晨买雪糕吃时,我给他讲起了小时候卖冰棒的事,这事给我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只觉得那是一段极其美好的回忆,我当年给黄曦也讲过。
我当时跟阮晨年龄差不多,应该只会小不会大,我弟弟则小我一岁多,我们俩都还没上小学。
记得邻居家的哥哥放暑假了,带着他跟我同龄的弟弟到白果镇上冰棒卖,赚了一些钱,还有冰棒吃,这些很有点吸引我们兄弟俩。
妈妈见我们有此想法,便将她的梳妆盒改成冰棒箱,里面垫了些旧棉絮,起保温作用。现在想起来,即便是空箱子,对个小的我们来说,也是十分沉重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本钱好像是两三块钱,冰棒进价一根是半分钱或一分钱,可卖两分钱或三分钱一根。
我们当然是跟着邻居家的兄弟俩到的镇上,去的时候我没什么印象了,进货时他们俩走了,一个木制的小窗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第一次好像进了二十根,多了装不下,也背不动。
一根窄布带栓着梳妆盒的两头,扛在一边肩膀上,没多久肩就疼,只好换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换过来;有时候干脆挂在脖子上,两只小手端着盒子走。总之,怎么着都不舒服。
七月的天爆热,来的时候是早晨,背着空箱子还好,可回去的时候已近中午,田野里空旷无风。我们兄弟俩先各吃了一根冰棒,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过一个村庄时开始叫卖,而村庄里又看不到什么人。
我和弟弟先讲好了:一人背一段路,然后进村就叫卖。可是,弟弟到了一个村,竟然不愿意喊了,而且有时觉得又热又累又疼,不肯背了。我虽然坚持多背了一段,但见不得他耍赖,便又吼又打,他只得哭着背着冰棒箱往前走,还得叫卖。
在一个三岔路口,遇到了骑自行车过来的二表姐,问明情况后,要买下我们所有的冰棒,我坚持不卖,弟弟却巴不得。于是,我们好不容易挨到了邻村,离家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在一棵老槐树下歇息,好像卖了两三根,大部分都没卖出去,反倒各自吃了一些。现在想起来,邻居家兄弟俩应该走的路线跟我们差不多,他们在前我们在后,别人自然买他们的了。
到了村里,我不甘心,又拉着弟弟转了转,包括爷爷奶奶那儿,最终本是保住了,钱没赚到。家里人肯定不想让我们去卖了,妈妈也只是想让我们尝试尝试,吃点苦。
然而,我坚持要卖。第二天,我们又去了一次,记忆却是很模糊了,因为再没有第三次。
阮晨问我:“为什么要去卖冰棒?”我说:“想赚学费呀!”他问学费多少钱?我说一块多钱吧!他说这么少呀,我告诉他不少,相当于现在一百元。
不是吗?他刚才吃的绿豆冰棒三元,我们那时卖三分钱,正好一百倍啊!
我在高德地图上查了一下,从我们村到镇上,按成人的速度步行大概一小时,我们五六岁时来回得四五个小时,何况边走边歇,还得叫卖。
2024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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