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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读鲍尔吉.原野的散文是在念高中的时候。在父亲拿回家的报纸上,载有他写的散文。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写的东西,和自己的生活很近,读起来比较亲切。不过也只是图个热闹,毕竟那时候的自己涉世不深。几周前,偶然地借到了他的《掌心化雪》。于是十几年之后,有机会再读他的作品。这次是仔细地读,带着一点对生活的体会去读。
很惭愧地说,自己读过得散文实在少得可怜,读到心里去的就更少。如果说起原因,大概是以前有时间读书的时候,没书可读,或者是因为缺少对生活的理解而读不下去;现在有了体会,也有书可读了,却再也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消遣。说起来,也是挺遗憾的。
在我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作家里面,也许鲍尔吉.原野是距离我最近的一位,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和我生活在一个城市,更因为他笔下的人和物,读起来是那么地熟悉和亲切,虽然我不是蒙古人。
读他的《腕线》,我也想起了小时候五月节(即端午节)那天,兴高采烈地往手腕上把绑五彩线,把红纸剪裁成的葫芦挂在房檐下,清早起来,吃母亲做得香喷喷的粘火勺蘸白糖(火勺:黄米面和玉米面混在一起烙成的薄饼),然后穿得人模狗样,揣着几个煮鸡蛋,和几个伙伴去爬村子后面的山。
读他的《兄弟》,我想起了小时候打架的事情(基本上我都是被害者)。同学里某某受了欺负,把哥哥姐姐招来,立即胆气壮了起来。“就是他”,受了欺负的指着“仇敌”,哥哥或姐姐几步上前,拳脚相加,大“仇”得报。村里老董家三个丫头,老二和我是同学。我就比较怕她姐,因为她姐曾经给过欺负她小妹的男孩几个响亮的耳光。
读他的《吹牛的极致》,我想起了村里大老粗们在酒席间抬杠弄出的种种笑话。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一边扯着嗓子瞎吹,一边把酒杯敲“当当”响。男人爱吹牛,更爱比着吹;就像女人爱花钱,更爱比着花。酒席散了,吹完牛,该捡粪的照样捡粪,该喂牲口的照样喂牲口。
读他的《我妈的娘家亲戚》,我想起了村里的二爷。二爷,终生未婚,一直一个人住在一个小土屋里。二爷虽然已经是几十岁的人,可整天却总嘻嘻哈哈,和《射雕》里的老顽童很像,一把胡子了,还经常爬上树掏喜鹊窝。夏天他总背着把镰刀,田间地头转悠。春秋,他常常会用柳条、稻杆编一些筐篓和鸡窝,然后送给就近几户人家。他虽然特别爱撩逗小孩,可是对待我却很特别。每次见我,都很正式地讨论一些问题,尽管那时我才上小学三四年级。我离开村以后,见到二爷的时候很少了。几年前,父亲把他安顿在乡里的敬老院里。听父亲说,他不喜欢那里。
科网最近几篇博文都在感悟尘世和天堂。“这尘世是我唯一的天堂”,这句话我很喜欢。这尘世是我唯一的天堂,天堂里那片神奇之地就是我的故乡。读《掌心化雪》总让我想起故乡。
我想起了门前夏天雨后的草地和草地里的雨;
我想起了村后面冬天山上的积雪和雪后的山;
我想起了屋后那些高大的杨树和树上的麻雀;
我想起了岗下那条潺潺的小溪和溪里的纸船;
我想起了那所没有围墙的小学校和学校里那架老旧的风琴;
我想起了老爷家破旧的牲口棚和当年那里面捉迷藏的小孩们兴奋的叫喊;
我想起了太阳下课堂上提心吊胆地打瞌睡;
我想起了月夜里篝火旁听父亲笛声寄远;
读《掌心化雪》总让我想起故乡的过去和过去的故乡。这尘世是我唯一的天堂,天堂里那片神奇之地就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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