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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从没过过儿童节,更没收到过儿童节礼物,倒是老了后有一位美女给过我六一儿童节礼物,她将她儿时的玉照发给我当儿童节礼物,颇具创意,而我本人的童年则是在火热的岁月中度过的。
记得第一次被老师打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依稀记得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我不小心将水泼在了老师的身上,老师拿着扫把柄把我痛扁一顿。第二次被打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我并没有犯什么错,就因为课堂上多说了几句话,结果被老师打了一记耳光,一气之下,我逃学了,父母也说这学咱不上了。后来校长带着老师到我家向我道歉,保证以后不再打我,我才又回到学校。从此以后倒是再也没被老师打过,但隔三差五的批评教育那是少不了的,只要班上有谁犯了错,罪魁祸首必定是我,哪怕事实上并没有我的参与,但老师认为一定是我教唆他们去做的。
小学期间发生过两件大事,一次是雨地里与地主婆的纠缠不清,另一次是春节期间的纵火案。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下午,我们几个四年级的童鞋在庄稼地里施肥(一种搅拌过的磷肥),这时我们生产队的地主婆从路边走过,她看我浑身湿漉漉的像落汤鸡,便起了恻隐之心,走到我面前跟我说:“乖,你回家吧,我帮你撒。”我想都没想就回家了。没想到这下闯了大祸,第二天一早刚到学校,班主任恶狠狠地对我说:“校长要你去他办公室。”我倒也没感到紧张,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被校长在全校学生大会上批评是家常便饭的事,何在乎被喊去办公室?我满不在乎地去了校长办公室。
那时校长并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事实上全校教师只有一个办公室,校长与他们用着一样大的办公桌一样大的凳子,倒也看不出什么分别,所以进校长办公室与进教师办公室其实是一回事。不过这次一进办公室便感觉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只见地主婆双臂紧贴着身子毕恭毕敬地站在校长办公桌旁边,脑袋下垂作低头认罪状。校长则一反过去批评我时一边批一边得意洋洋的样子,表情严肃,怒不可遏。他看我进来,并没有搭理我,只让我跟地主婆并排站着,我知道事态有点严重,但并不清楚到底为啥。校长气愤地责问地主婆:“知道我为啥喊你过来吗?”地主婆声音有点颤抖,小声说道:“我知罪”,校长怒吼道:“大声点,你知什么罪?”地主婆浑身颤抖地站着,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愣在那里一声不吭。校长忍无可忍,两个巴掌甩过去,地主婆白净的腮帮子两边立刻各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校长接着转过脸来对着我:“昨天下午你们干啥了?”我听得丈二和尚:“我跟她没干啥呀?”校长一拍桌子:“撒谎!你是想一起挨批斗还是愿意反戈一击?”我也学着那地主婆的模样轻声说道:“昨天她帮我撒了化肥。”不过心里还是没整明白到底哪里错了。校长对我的态度稍有缓和,接着回过头去痛批地主婆,要她第二天下午到学校接受批斗,老实交代是如何拉拢腐蚀青少年的,地主婆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待地主婆走了后,校长交代我要认真写批斗稿揭发地主婆是如何拉拢腐蚀我的,看我的态度,如果批斗稿写得深刻,就不再追究我的责任,否则,一起挨批。我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到家里,连夜赶写批判稿,好在那时要找几份批斗稿做参考并不怎么困难,这事倒也难不倒我。自从那次批斗会后,地主婆再也不理我了,也不像过去那样经常去我家了。
纵火案发生在我上五年级的那年春节,一群小伙伴在生产队的广场上玩耍,有放爆竹的,有抽烟的,还有捉迷藏的,我就是那抽烟的。所以论起烟龄,除了我父亲辈的老人,估计没有比我更长的人了。不过我的抽烟与众不同,到现在都没有上瘾,有烟没烟没所谓,所以才能在瘾君子与厌烟者之间“左右逢源”。不知为什么,那天生产队养猪场的“猪食堂”起了火,生产大队的两架高压水枪都抬来了,乡亲们也都拿着瓢盆来灭火,遗憾的是那食堂是茅草盖的,等到高压水枪抬来,早烧成一片废墟了。
接下来的事情比批斗会更恐怖,生产队长集中全体生产队员开大会,郑重其事地说:“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一定要严查严办。”公安特派员、生产大队的支部书记亲自调查。最后小伙伴们把矛头都指向了我,说是我放的火。公安特派员非常严肃认真地对我说:“我们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火肯定是你放的,现在就看你的认罪态度了。”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哪里还敢分辨,既然大家都说是我放的火,那多半就是我放的了。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次之所以逃过被五花大绑戴高帽子游街示众的噩运,多亏了当时做笔录的副校长为我说了几句好话,在校革委会讨论决定对我实行专政的时候,副校长说:“人家还是个孩子,还是以教育为主的好。”不过街可以不游,批斗还是少不了的,人民公社广播站连续批斗了一周,从此十里八乡臭名远扬,以至于很远地方的人骑车路过我家附近时难免指指点点:这家出了个“神童”般的人物。
现在比较流行自传,是个人都写自传,可有多少人有胆量袒露自己的内心呢?我这也算是自传吧?纪实性自传。
(未完无限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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